可是,乐毅明知先生曾筹措燕国事,但此刻面对先生的羞辱,竟然还能如此从容的应对,果然心气了得。”
此时,邹循点头道:“的确厉害,无论是乐毅真的礼贤下士,仰慕先生的才能,还是乐毅此人城府极深,都是相当了不得。”
“可惜,可惜,可惜了先生的计划啊!”纪子摇头道:“若是乐毅面对先生的羞辱,无论是拂袖而去,而是大怒的破门而入,都能破坏乐毅在齐的形象,并激起齐人对乐毅的不满甚至敌视。
如此,燕军在齐必将步步受挫,而我齐国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来集中兵力,然后将燕军赶出齐国。
可惜,先生这计划失败了。”
邹循应道:“乐毅在齐,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笼络宗室,结交贵族,礼贤下士,亲善百姓。如是种种,都表明乐毅所谋极大,我齐国危险了。”
“是啊,乐毅手段之高明,恐怕当今世上,无人能出其右。”
“不仅是当今世上,历数各国数百年以来的相国,能和他相比的,恐怕也很少啊!”
说着,二人的脸色都变得沉重起来。
另一边,乐毅在尹文子门外等了大半个时辰后,尹文子家的大门才再次开启。
接着,尹文子在下人的搀扶下,亲自出门,并态度甚恭:“相国,恕罪恕罪。老朽半截入土,时常昏睡在床,竟不能早迎,还请相国恕罪。”
说着,尹文子就要躬身下拜行礼请罪。
乐毅一看尹文子的动作,顿时头皮发麻,甚至连心脏都猛烈的鼓动两下,然后在尹文子刚弯腰时,便快步近前,弯腰扶住尹文子,非常谦恭的道:“孔子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先生乃是天下大贤,毅若是能聆听先生教诲,别说等这一点时间,就是一整天,也是毅的荣幸。”
“唉,人老了,人老了啊!”尹文子见自己速度慢了,没拜下去,这才苦笑一下,不再弯腰行礼。
二人进了府中,分宾主坐下后。
尹文子问道:“不知相国何来,难道是想要老朽出力?只可惜老朽老眼昏花,半截入土,恐帮不上相国忙。”
“毅不敢劳烦先生。”乐毅立即微微低头:“只是,不久前,毅闻画邑王蠋先生贤,故两次重礼相请,欲请王蠋先生指点于毅。奈何王蠋先生却以为毅的行为实在是羞辱于他,所以为了保全他的志向,竟在家中树上自缢了。
毅本想以弟子之礼,亲自操持王蠋先生的后事,以聊表心意,尊崇其志。但思及王蠋先生有伯夷叔齐之志(武王伐纣商朝灭亡,伯夷叔齐宁死不屈),不食周粟,想来也不愿以接受燕人的恩惠,更加不愿意看到毅出现在他面前,甚至也不愿意看到燕军出现在他面前。
故,毅这才来求见先生,欲请先生出面,派出一二学宫先生,以主持王蠋先生的葬礼,并厚葬之,以全王蠋先生的志向。”
尹文子愣了愣,这事他无法拒绝,只得应道:“善。”
不久。
尹文子与乐毅出,临别之际,乐毅注意到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学宫诸子以及学子。
见此,乐毅微微一笑,一出门,便向尹文子拱手行礼道:“今日能聆听先生教诲,实在受益良多,还请先生止步,日后毅一定还会再来请教。”
尹文子强笑道:“哪里,相国大才,天下少有,老朽不敢当,不敢当!”
乐毅辞别尹文子,就向学宫外走去,行十余步,悲泣道:“王蠋先生贤,我深幕之,恨不能师礼待之,日夜请教。然,毅却是没有这样的福分,甚至连见王蠋先生一面都不可得。
唉~~齐王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如此忠贞贤能之士而不用,甚至弃之于野,若是齐王地为本将所得,本将必烹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宽慰王蠋先生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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