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颠沛流离了不少日子,竟对于慌宅分外留念,好在都顾及之后会来的旱灾,咬咬牙还是再次踏上了赶往中州的路。
这一次,队伍中间还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他宛若谪仙,手持玉笛紧跟在古天星身边。
古老爹觉得扎心的慌,又摸出了烟杆子,砸吧起来。瞅了眼驴车旁边的青年,心道:
哎,这好看是好看,可惜跟团团身份悬殊。听说是团团师傅派来保护她的,那就是谪仙喽,却只是护卫。哎,可惜可惜啊!
不过,配老三家的小丫倒是合适,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愿不愿意。小丫今年都十二了,也该定亲喽。
古安泽赶着牛车,回头看了眼,别说!这仙人就是不一样,长得真是好看哩。
可得看好我闺女,不能叫人骗了去。你说说,只有张好看的脸,顶个啥用?一个谪仙,不能当油不能当盐的,可万不能叫团团误了前程。
“团团,你这神仙师尊真够意思,瞅瞅给你送的护卫,那真叫仙人之姿啊。”古老太一脸的兴奋。
“奶,您还知道仙人之姿呐?”
“咋地?看不起人?戏文里可不就是这么唱的,长得好的都叫仙人之姿。”
古老太挺了挺腰板,咱虽不读书识字,好歹也是听过不少戏文的。前年,汪大财主过六十大寿,请了个戏班子唱了三天哩。
古天星笑着点点头,古老太不再搭理自家孙女。
撩开车帘问:
“小哥,你渴不渴?我家老头子那里有水囊,渴了就跟我说。”
坐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说:
“饿不饿?奶奶这里有饭团。”
一会儿又让古天星下去,说让人家小哥上来歇会脚,这都走半天了。
古天星:“……”
心道:奶,您承认吧,就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你才优待他。果然,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您自个孙子还杵着腿赶路呢,也没说让上去坐坐。
这跟着走在驴车旁边的,自然就是慌宅中的青竹,他最终还是选择签订主仆契约,与古天星同行。
为了不让村民们起疑,便谎称青竹是师傅给自己安排的护卫,这青竹倒也配合地唤她一声“小姐”。
古天星将其本体的那颗绿竹移到了灵珠里,好在是植物,没有受鸿蒙若水的影响,只是可惜他的灵体还不能进入其中。
大抵是因为那张好看的脸,古天星又回了趟道场,找了两本上古时期适合木系妖修的灵诀给了他,这大方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青竹看了看下了驴车的古天星,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玉笛,他到现在还有一种在做梦的错觉。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他未能出得了那间宅子!
孤独吗?在眼前的小姑娘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诞生以来,他都是独自一人,没有亲人、没有伙伴。一个一直都生活在孤独中的人,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否孤独?
这路上的荆棘、野花,甚至沙石在他眼中都是新奇的。
村民们赶着路,喊着口号,喝着水;孩子们哭闹着,大人们笑骂着。这个时刻,他忽然想到自己从前的生活,那样的寂静,那样的冰冷。也许,那就是孤独,而他是孤独的!
顺手接过古天星的水壶,背在身上,他下了一个决心,坚定无比:自己再也不要回到那样孤独的岁月中去了,哪怕是在这片温暖中灰飞烟灭,也不愿在那彻骨的冰寒中偷生。
古天星自是不知道青竹心中所想,只觉得:这只妖还是挺有眼力劲的,竟晓得要帮自己拿水壶。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队伍里多了青竹之后,大家伙的精气神似乎高涨不少,赶路也比以往要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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