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雾霾充斥着虚空,厚厚的云层遮盖了光亮。时不时一闪而逝的蓝色雷霆,肉眼只能捕捉到它的尾巴,而当耳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雷声滚滚。
“真是连空气都充斥着恶臭的鬼地方。”加洛特.李在一条街道上匆匆行走,忽而望向天空,咒骂了一声。
明明是乌云密布,雷霆闪烁的天空,却是异常的干燥少雨。
正应了那句俗语,雷声大,雨点小。
因而泥土结构的道路上,随着风卷残云而过,弥漫而起许多灰尘。与空气中充斥的阴霾结合,对于人类健康的肺而言,比烟草带来的刺激,还要损伤十倍,百倍。
道路两旁的引水渠内,连一点污水都没有。只有脏兮兮的生活垃圾,还有穿梭在其中的老鼠。
这些老鼠都有黑色油亮的毛发,猩红的眼睛,大如家猫,它们见到人后不会逃跑,反而会吱吱吱的叫着,仿佛在嘲笑人类的无能。
街道两旁到处都坐落着房舍,但无一例外都是破败不堪。有些木屋,甚至前后通风,从缺口处,可以看见邋遢的人蹲在墙角,麻木而绝望的看向天空。
加洛特一脚踢开了一只肥老鼠,老鼠吱吱吱的叫着,冲着他龇牙咧嘴,并试图张牙舞爪的攻击他。
加洛特伸手进入后腰,掏出了一柄漆黑的匕首,手腕一动,“咻”一声,黑影一闪而逝,匕首从脖子上射入,刺穿了老鼠的脖子,钉在地面上。
但是这头老鼠却还活着,顽强的挣扎着。直到加洛特走过去,一脚踩碎了老鼠的脑袋,这头老鼠的残余身躯仍然在颤动。
“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加洛特赞叹了一声,然后弯腰拿捏住老鼠的巨大尾巴,轻轻一甩手,把老鼠扔给了一个老汉。
这老汉蹲在满是漏风的破败房屋门前,漆黑的木门没有关紧,在风的吹动下,与门框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
老汉衣衫褴褛,满头银发,面如枯树,他的左眼消失了,只有黑洞洞的眼眶,有眼眼白多而瞳孔少,浑身纤细如竹竿,左手先天畸形。
尽管如此,老汉仍然顽强的活着。仅存的右手死死的抓住了这头老鼠,满面感激道。
“谢谢你,加洛特。”
然后他从腰间取出了一把有好几个缺口的残破匕首,迅速的切开了老鼠的毛皮,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内脏,顾不得血腥恶臭,直接咬了一大口鼠肉,然后疯狂咀嚼,吞咽。
当他张开嘴的时候,所剩不多的老黄牙上满是生肉血丝,锋利异常。
“腐化老鼠,它的肉能充饥,能带来能量。但也是慢性毒药,吃的越多,你会越虚弱。老鲍比,你活不了多久了。”加洛特摇了摇头,说道。
“只要能填饱肚子,那就无所谓。我们这些老头,就算是这些随处可见的腐化老鼠都抓不到了。加洛特你看,这帮老不死的都在羡慕我呢,恨不得把我撕碎了。我得赶紧吃完了。”
老鲍比咧嘴一笑,然后连着骨头,把腐化老鼠一口闷了。吃完后,他稍稍抚摸了一下饱胀的肚皮,心满意足的坐在门前,仿佛是吃饱喝足了,在沙滩上晒太阳,笑看美女的老男人。
加洛特闻言扫视了一眼四周,果不其然,老掉牙的家伙们,正在羡慕妒忌的看着老鲍比。
这些老掉牙的家伙们,不仅老而且残。有的人少了一条腿,有的人外表生出了脓疮,不仅大而密集,还流出了黄色的液体,既是恐怖,又是恶臭。
有人失了耳朵,有人头大如猪头。
在这座城市内,没有完好的人。
包括加洛特.李。
他是一位黑发黑瞳的少年,留着一头凌乱短发,肤色是粗糙的小麦色,谈不上强壮,也说不上瘦弱,外罩一身破旧的黑夹克,内是破棉布T恤,下身是残缺的仿佛是短裤的黑色棉布,一双露出脚趾的破皮鞋。
他的脸型本还可以,但是左眼眼眶上却是没有眼睛,只有一个小黑点。
在这腐化之地,极少有人能五官端正,有手有脚的人。不是残废,就是畸形。加洛特驻足了片刻之后,便收起了匕首,紧了紧自己的黑夹克,往家中而去。
加洛特的家位于这座街道的中部,一栋两层楼双间的斜顶屋。
斜顶上排列整齐的土黄色的瓦片,并且极为牢固,等闲的狂风休想掀翻它们。木质墙壁上刷着褐色的油漆,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不少地方的油漆都剥落了,仿佛斑点一般,让墙壁整体有些难看。
一楼与二楼之间,还有一个斜顶。斜顶下方一面是房门,另一面是窗户。
房门为单扇,上边的线条图案极为简约,绿色的油漆同样也有剥落,满是斑点。
窗户有八扇,由透明玻璃为主要材料,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房内大厅。
房子古旧且破,但至少比这座街道上的大部分房子都要好,都更像是房子。
“轰隆隆!!!”蓝色的闪电一闪而逝,照亮了加洛特的脸颊,随之而来的轰鸣之声,直袭耳膜,强烈的声音,让他隐隐作痛。幸好加洛特已经习惯了,只是骂了一声,“这该死的地方。”
“咚咚咚!”在轰鸣声过去之后,加洛特敲响了房门,并说道:“夏琳,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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