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二人迎近客栈后,段增苦笑道:“增早就从元常那里听说了二位的贤名,原本还打算下午登门拜访,不想二位却主动来访,实在令小弟受宠若惊啊!”
荀彧笑道:“段公子言重了,这些天你与伯求先生不辞辛苦的为赈济灾民劳心费力,此等仁德,彧深感敬佩,所以一听说二位来颍阴,我二人便立即前来拜访。冒昧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一旁荀攸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段增连忙道:“不敢,能为受灾的百姓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何颙笑问道:“文若,公达,慈明先生如今身体可还好?”
段增听了他对荀彧的称呼顿时感到惊讶,这个时代的男子一般要到二十岁后才会取字,所以段增原本还以为荀彧现在没有表字,没想到已经有了。
既然有表字,那么再称呼其为“荀彧”那就有些失礼了。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想着:“既然他能这么早就取表字,那我是不是也要请老师给我取个字了?否则老是被人称为‘段公子’也多有不便。”
“多谢伯求先生挂念,叔父他目前身体都好,只是长期流落在外,对家里难免有些挂念,想要回到内地,可惜难以成行。”荀彧肃然答道。
他的叔父荀爽,乃是荀氏八龙中最有贤名的一个,同样是当世大儒,不过因为党锢之祸的缘故,如今被迫逃亡海外,有家却不能回。
段增几人相互客套了几句,接着又开始谈论起这次地震来。
与何颙一样,荀彧同样对最近几年连续灾害感到忧虑,担心天下大乱即将到来,可惜担心也没用,如今宦官当道,朝中内斗严重,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事情。
所以讨论一番后,几人最后也只能扼腕叹息。
这时,刚刚一直都有些沉默寡言的荀攸突然询问道:“段公子,听说你最近在寻找刺客,想要行刺鲜卑头领檀石槐?”
段增心中无语,难道说此事都已经闹得世人皆知了吗?
他沉吟了片刻,最终觉得既然荀攸已经知道了,那么也没必要再遮掩,当即点头道:“不错,的确在为此事做准备,怎么,难道公达也有合适人选想要推荐给小弟吗?”
荀攸摇头道:“非也,在下并无合适人选,不过据在下所知,你所提的行刺之计,如今虽不能说世人皆知,但也传扬甚广,在下担心要不了多久,鲜卑人也会得知此事。”
荀彧也道:“不错,一旦鲜卑人有了防备,想要行刺只怕千难万难,段公子可要早做打算。”
段增沉声道:“多谢二位提醒,不过事在人为,不管怎么说,派刺客行刺檀石槐,一旦成功,比能使鲜卑陷入分裂;但若是派大军前去征讨的话,只怕非但不能取胜,反而会大败而归。”
荀攸问道:“段公子能断定我军若是主动讨伐将会大败而归吗?”
这一战在历史上早就有过定论,所以段增当然能够肯定,不过此时却不能这么回答。
他沉吟片刻,开口答道:“虽不能说十成把握,但九成把握却是有的。”
荀攸闻言点头道:“在下也有同感,鲜卑如今正处在兴盛之时,其首领檀石槐心怀韬略,这就如同当年冒顿单于一统匈奴一般,绝不可小视之;然而那位夏将军却声称只需两年时间便可将其消灭,可见他有轻敌之心。”
一旁荀彧也道:“鲜卑乃是强敌,便是全力以赴,尚且难说必胜;如今夏将军却如此轻视敌人,安得不败?”
不管是荀彧还是荀攸,他们都是真正有大才的人,在军略上也有过人的见解,尤其是荀攸更是擅长奇谋,智计百出,在军事上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谋。
这两人都如此断定汉军必败,段增也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声:“顶级谋主果然是名不虚传,即便如今年纪还小,却已非常人可比。”
他苦笑道:“二位所言甚是,在这件事上,我那姐夫的确是太轻敌了。”
荀彧惊讶道:“夏将军是你的姐夫?”
“是的,他原本乃是我父亲旧部,后来娶了小弟的姐姐为妻。”段增解释道。
“如此倒是在下失礼了。”荀彧连忙歉疚道,当着人家的面说他姐夫的“坏话”,这的确有些失礼。
段增再次苦笑:“这有什么失礼的,事实便是如此,所以小弟才会极力主张派刺客行刺檀石槐,否则一旦出兵却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可惜如今消息走露,鲜卑人只怕会有防备,行刺的计划也是难上加难啊!”
说到这里,段增心中一动,那荀彧更加擅长战略谋划也就罢了,但荀攸却是在具体战术方面多有建树;而行刺檀石槐这也属于具体事物,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邀请他帮忙谋划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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