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石槐能想到的第一个字就是逃,草原人没那么多讲究,还临战溃逃丢什么脸面,都是扯淡,性命最重要,打不过就跑很正常。鲜卑人惊奇的发现对面敌军竟然还有一支顶盔贯甲的骑兵,手中挥舞着长长的环手大刀眼看就要杀到近前了,檀石槐第一个拨转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奔逃,一些感觉还能战斗的鲜卑人抬手就要拉弓射箭,可是一看身边的人都在逃跑,暗自骂了一句,赶紧放下跟着一起逃,溃逃就没有什么阵型方向可言了,都是感觉哪能跑出去往哪跑,跟风现象明显。
这样就在战场上看到了非常吊诡的一幕,步兵追赶着骑兵跑,而骑兵是不断的有从战马上掉下来的,不是步兵杀的,也不是弓弩手射下来的,可笑的是被战马颠哒下来的,这些人别说张弓搭箭,能上去马就不错了,一个个抱着马头不松手,心中不断的祈求天神的惩罚快点过去,他们慢走尚可,可是现在处于快速奔跑中,马上又没有马鞍和马镫,不掉下来才怪呢。
檀石槐和那些部落小首领可顾不上这些,刚才欲要张弓作战也就是做做样子,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弓都拉不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留下司马杜秋率领步兵继续围歼阵中的残敌,涂凌率领三百骑兵追杀王旗下的檀石槐。又一个时辰不到,雁门关守将周整率一千骑兵风尘仆仆的赶到:“杜司马,涂大人何在?”战场中的残敌随着周整的到来而被彻底歼灭。
“周将军,郡守大人率领三百骑兵追赶逃走的檀石槐去了。”杜秋指着西北方向告诉周整,周整哈哈哈狂笑,说:“甚好,甚好!此处交给杜司马了,本将自当前去助涂大人一臂之力。”周整哪能放过立下盖世奇功的机会,若是能擒杀檀石槐,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向杜秋一拱手,便向西北方向追赶而去。
杜秋才不管那么多呢,他心可没那么大,檀石槐那是鲜卑王,岂是那么好杀的,战场上到处都是马匹,这得是多大的一笔财富,此时把这些马迁走才是关键,再说郡守大人又没有携带粮草,充其量追赶一两百里就得回来了,明天就回来了......
又是一场以弱胜强的大胜仗,国朝上下为之震动,万余步骑兵竟然能战胜檀石槐亲自率领的两万精骑,而且还是大获全胜,军报上写着斩敌一万五千有余,而己军死伤甚微。这是国朝近五十年来与塞外蛮夷作战中从未有过的大胜,大振国威,必须嘉奖,赏赐一定要丰厚。
朝廷上下,州郡各方派系都在紧急商议着,大功臣涂凌属于士人阶层,士人集团认为这是一个契机,士人们正在商议如何利用涂凌的巨大战功打一次翻身仗。相反宦官集团正在商议该如何打压涂凌,好不容易把士人禁锢在家,坚决不能让士人集团复起,现在节点都在涂凌一人身上,至于雁门关守将周整没有什么有威胁的靠山,否则也不会沦落到雁门关这个送死的地儿,长史杜秋是雁门郡的地头蛇,这些都不足虑,加官进爵,给予一定的赏赐也就完了,唯有涂家才是舆论的焦点。
雁门关这边正在大庆,方圆百里之内的牛羊一并宰杀干净,大军随便吃,涂家美酒也贡献出来,就是量少了点,勾兑点水一样,五十多度的酒放点水也狠清洌,比那些酸浆好喝多了。
涂凌和郡丞正在紧急忙慌的找钱呢,檀石槐到底是让他跑了,可是小首领却杀了几个,头颅已经被割下来用石灰腌好送达朝廷,收获马匹两万有余,可其他的东西就少的可怜了,一万来张硬弓,这两种东西是军用物资,不好大规模发卖的,鲜卑人又不着甲,身上裹着皮毛,富裕一些的在里边穿一层麻布,这玩意也不值多少钱啊,还有几千把弯刀,将近一万把破碎的刀剑,质量很差,这算是能发卖的大物件,可是涂家为了打赢战场仗可谓是倾家荡产了,本钱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两万多匹马最值钱,谁都盯着这一块大肥肉呢,拿出一千匹良驹进贡给朝廷,已经随着军报走了,涂家自然占大头了,从中挑选了一万匹,剩下的一万多匹分给边军五千匹,这是没有任何异议的,谁敢不同意,周整就准备带上兵马亲自去问问,拿出五六千匹则分给郡中出了力的大族,这样皆大欢喜。
若是涂霖还在的话说不定有办法解决士卒犒赏的问题,涂凌还没有快速敛财的技艺,最后经过商议,把剩下的五千匹驮马发卖了,得到的钱去犒赏士卒,至于士卒自己缴获的刀剑皮毛麻布这些破烂就留给他们自己了,是留是卖全凭士卒自己,这也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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