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昙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冰冷入骨的空气吸入肺中,才认命的说:“你是——”
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没来得及说完,沈星湛就已经松开了她的手,站直了身体。
昙希把话憋了回去。
只见沈星湛微低着头,语气低沉,看不清表情,认真的道歉:“抱歉,我只是看见了孙子轩,一时之间,想起了一个故人。”
昙希下意识按了按鼻梁,既惊讶又无奈的反问:“陆苒?”
沈星湛看见这个动作,又是视线一凝,随即移开目光,轻轻地点头。
他以前明明记得,学姐也会做这个推眼镜的动作,昙希没有眼镜,却也会做这样的小动作。
只是,他和学姐分开了太久,久到自己也不确定回忆的准确性,所以,竟然一直没有在意过这点。
昙希听了他的话,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伸手,指腹擦拭掉沈星湛眉毛上挂着的雪花,语气缓下来:“沈星湛,节哀顺变......陆苒她,也不想见你这么难过。”
这是沈星湛少有的在她面前表现出怀念陆苒的样子,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她在墓园里看见那个,跪在陆苒墓碑面前的落泪的沈星湛只是一场幻觉,她已经把人赶走了,凭什么要他记得自己一辈子?
沈星湛不需要在意那些过去,他要有自己新的人生,她自己,抱着那些少年时那些记忆沉浸其中就好。
可是,原来他是在意的。
他把一切都封锁在内心最深处,要不是孙子轩的出现,他或许永远不会在昙希面前提陆苒的名字。
昙希无奈的叹息,也因此错过了沈星湛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情。
他看着她,曾经说不通的事,现在完全明白了。
昙希从前那么讨厌陆苒,这些日子却为她说话,甚至,她还能用陆苒来刺激自己.....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沈星湛垂下眸子,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将握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正常来说,一个男生把女孩子抱在怀里念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孩应该会气疯吧,何况,这个人可是昙希——他多和蓝舒雨说两句话就不理人的昙大小姐。
怎么可能,昙希还帮着陆苒安慰自己?
只有学姐,才会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无意间再次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可能呢。
曾经,没有人能在沈星湛面前提“节哀、陆苒已经去世”这样的字眼,但现在昙希说出来的时候,沈星湛却没有任何怒意,长睫颤动的眼底,流转着漆黑明亮的色泽。
不会生气,
他怎么会生气?
他现在的情绪,是欣喜若狂。
代入了一下昙希现在的心情,沈星湛要努力抿着唇,才不至于笑出来。
亏她能想到这几个字:节哀顺变。
这人,真是在他面前装的天衣无缝啊。
半晌,沈星湛已经调整好所有表情,抬起头,满眼是思之若狂的怀念和眷恋,眼眶红着,原本清透的黑色瞳仁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极其委屈难过。
怎么会这么委屈的?
昙希心头一颤,脸颊重新染上嫣红:“怎,怎么了?”
她少见沈星湛这么难过的样子,一下子说话都结巴起来,眼中是肉眼可见的心疼。
“可是,我真的很想她。”沈星湛小声说道。
昙希:......
想陆苒?
那她能怎么办呢?
他想陆苒跟自己说什么?
让她给他大变活人?
昙希的拳头变硬,她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自己在吃自己的醋。
“这.....”昙希拍了拍沈星湛的肩膀,咬了咬牙,“你真的特别想她的话,咱们去墓园看看?”
沈星湛微怔了一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极其扭曲复杂的眼神,道:“大过年的,大可不必。”
昙希定了定神,率先看向孙子轩,心里的怒火已经散了:“那先处理这个人吧。”
说着,她拨通了报警电话,今晚是除夕,昙希不想麻烦唐忆或者贺渝,这件事只能她自己解决。
于是,万家灯火的除夕夜,昙希和沈星湛俩人到了警局,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三点。
因为是正当防卫,加上孙子轩出狱后早就有夜晚嗜酒恐吓陆路人的前科,之前,三天两头进局子,已经是这里的常客,所以两人没什么事的被放出来,孙子轩则被拘留了。
具体怎么处理,昙希准备明天让贺渝负责。
“作孽啊......”昙希打着哈欠,感觉自己的黑眼圈已经掉到了鼻子,“这可是过年,我为什么要想不开来找你,这不是爱是什么。”
沈星湛道:“是。”
一整晚,沈星湛都保持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昙希却熬不住了,她本来就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海市,又压了半宿的马路,最后从警局出来,吹了五分钟的冷风也没清醒,一坐上车,就瞬间睡死过去。
细微的喘息声,从身侧往他的耳朵里钻,柔柔的,痒痒的。
前面,司机打开收音机,深夜的电台传出一首年代感的老歌,男性的嗓音沧桑而惑人:
“一生一世的过去
你一点一滴的遗弃
也许分开不容易
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
......
情深缘浅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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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也知道去珍惜
只好等在来生里
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
他身侧的女孩,睡得正熟。
还是旧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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