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日星期二
八病区,小黄医生承担了给老张脚踝换药的工作,
每隔一两天来换一回,他总会说:
如果老张肯配合,不要压,其实最好别包扎起来,
保持干燥,肯定好得快。
无奈老张根本不搭理。
还好,伤口虽然恢复缓慢,但终于开始结痂,
八楼的副护士长检查后说:红色的,肉在长。
那时,我对这个伤口没有太多担心。
上十五病区前,脚踝上已结痂三分之二,
小黄医生对我说:
上去之后找烧伤整形的医生处理一下,
对这种伤口,他们比我在行,肯定好得更快。
————
上十五病区的第一天,
我把小黄医生的嘱咐告诉小可爱主任,
没多久,小任医生带着小夏医生一起到了老张病房。
那时,所有面孔对我而言都是陌生的,
我以为小任医生和小夏医生都是烧伤整形科的,
于是放心把老张结痂的脚踝交了出去。
护工重新换成张阿姨,
阿姨一如既往地协助医生换药。
那天上午,阿姨神情凝重地跟我说:
你要不要叫楼下的医生上来看看,老爷子脚上的伤口烂透了。
上楼才第三天而已,
第一天,我忙着找护工,
第二天,因为吃错药,老张又忙着被抢救,
第三天,我以为可以喘口气,没想到,事情接着来。
直接拆开包扎伤口的绷带,我差点作呕吐了出来:
原本已经结成的痂不知所踪,只剩一团烂兮兮的肉色,
与脚踝骨分离。
与小任医生和小夏医生分别讨论过,
明确表示我反对这种溶痂的治疗方法,
虽然小夏医生没说什么,但他站在了任医生身后;
而小任医生则说了一通伤口消炎,为了保命,不能感染,以后看看能不能植皮之类的话。
那晚,副护士长终于把烧伤整形科的医生带到了老张病房,
W主任看过伤口后,指着那一团肉色说,把烂的部分剪掉,慢慢长吧。
当时张阿姨愁眉苦脸地看着老张的脚,叹了好几天气,
在楼下花了两个多月长好的地方,
上楼后,两天就毁了,什么破溶痂软膏!
阿姨说:上来干嘛,什么好处都没有,光受伤了,
你为了让老子站起来拼命,人家却怕出事想让他一直躺下去。
————
张阿姨一直对身为八病区一份子感到与有荣焉,
她对八病区的护士长怀有一种崇拜的尊敬。
护士长戴一副红色边框的眼镜,
说话温温柔柔,糯声,带些典型的江南嗲调,
很有女人味。
最初,老张一直用鼻饲管打营养液,
嘴里流着口水,不可自控,
我担心他的吞咽功能就此丧失。
护士长给老张作吞咽评估,
嘴上柔声细语地夸奖引导,
手上动作张弛有度、快慢不紊。
那天,看着老张狼吞虎咽地把一杯子吞咽专用粉冲的糊糊吃了个精光,
我眼泪刷刷流了下来。
护士长说老张的吞咽功能肯定能恢复,叫我别太担心。
那是老张开始的第一项康复训练——吞咽,
那时,是老张入院的第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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