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你休要这般指桑骂槐,你自己又干净到哪里去?!”新帝声厉内荏,又指着恒国公,“这老匹夫乃是杀害你双胎胞兄的凶手,你还不赶紧把他碎尸万段?!”
“父皇早就知道他是杀害你亲生儿子的凶手,你怎的没立即将他碎尸万段?”
祺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看看俞太后,再看看手持软剑的桓王和班信,忽然皱了一皱眉,偏头问向身边护卫:“可知今天长安长公主在哪里?”
“回殿下,说是废太子家的小郡主哭闹不止,长公主亲自去哄,被缠着不让走开。咱们临出发时,长公主正陪着小郡主看家下人蹴鞠。”
护卫边说,边转了转眼珠儿。
恒国公松了双肩,微笑接话:“殿下来晚了,没听见,陛下和太后娘娘,不仅害死了先帝的另外三个儿子,还害死了先帝。
“这样的人,实在不配在世为人。还请殿下下令,送他们二位去见先帝,阖家团圆的好。”
祺王垂下了眼帘,一只手背到了身后,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刀柄:“父皇,恒国公所言,可是实情?”
“自然不是!”新帝张口便否认,然而看看众人脸色,还是勉强辩解道,“于我无关!我当时只在外间,是你祖母独在里头,她自己承认是她气死了你皇祖父……”
祺王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他:“所以,父皇,您这皇位,是弑父得来的。”
说着话,缓缓抽出了长刀。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森冷锋利的刀尖,轻轻抵在了新帝的心口:“当然,不是您亲自动的手,而是您借了祖母的刀而已。”
“兆儿,你不要乱来。”新帝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往外冒着,已经在鬓边流成了一道曲折的水痕:“我是你的父皇,你难道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弑君弑父吗?”
新帝看一眼旁边冷冰冰的众人,嘴里越说越快,“你觉得你能灭得了这些人的口,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天这里审案子……
“还有冯荆,他刚刚已经拿了朕的令牌出去调禁军了,虽然未必禁军赶得及到这里来救驾,可至少禁军上下都会知道朕和太后都到了此处,桓王和班信谋逆也私自回京……
“兆儿,朕可以现在就立下诏书,立你为太子——不不不,朕身子不适,退居终南山休养,直接由你太子监国,或者朕直接将皇位传给你!
“对,对对!朕现在就写退位诏书,你拿了皇位去,朕带着你祖母去别宫养老,你给朕一个太上皇的虚衔就行!
“兆儿,千载史书在后,你果然弑君弑父,日后必定逃不了史笔后世的口诛笔伐,你会遗臭万年……”
新帝说着说着,痛哭流涕起来,“儿啊,我再怎样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皇祖父也是您的亲生父亲。您做了那么多脏事,您以为皇祖父不知道吗?他只不过想着你好歹是他的亲儿子,舍不得亲口下旨杀你而已。”
祺王手里的刀轻轻往前一送,血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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