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没找到,但陆景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弃治疗。
只是他今天明显水逆,这才刚过了一上午就已经挨了两顿揍,陆景也担心后面会不会还有什么幺蛾子在等着他。
所以他特意放慢了一些脚步,着重观察四周,尤其是那些穿着打扮一看就像是武林中人的家伙,和那些不稳定因素保持安全距离,甚至不惜绕了些路,直到看见面前那座草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会儿的他已经重新出城,来到了城西三里外的一座小村庄,这里没有城内的繁华江景,没有那些青楼酒旗,雕栏飞檐,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新晴原野旷,极目无氛垢的田园风光。
一路走来虽只是柴扉茅舍,但大都修葺整齐,门后有菜圃鸡舍,门前则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卉,这些花一来可以装点家门,二来也可以摘去换钱。
陈人爱花,邬江城内就有不少花集,每年还会定期举行花会,既赏花也卖花,遇上品相出众的极品,一盆卖出百两纹银也不稀奇,是以乡间几乎户户栽花。
不过也有一些花草等不到被人赏玩的那天便遭了毒手,村里的孩童们最喜欢的游戏除了带着纸鸢满地瞎跑上蹿下跳之外,便是斗草了。
每人各寻一根草茎,两两交叉,互相拉拽,看谁的草茎最坚韧,便是赢家。
赢家能从小伙伴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不好说,反正从父母那里八成是会得到一顿毒打的,因为斗草的地方往往也是青枝满地花狼藉。
至于村里的大人们这会儿要么在城里打短工,要么在稻田间忙着除草,返青肥。和宋朝的江南类似,邬江城这边栽种的也是两季稻,第一季早就已经完成了收割,而在收割的同时就要赶紧栽下第二季稻米。
如今陆景看到的这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都是二季稻,估计再有一个半月也都能成熟了,不得不说这样的景色的确很能治愈人,陆景感到自己胸中的烦闷似乎也消减了不少,难怪历朝历代的那些文人词客们,一有什么不爽就嚷嚷着要回田间归隐了。
陆景走到那座草庐前,先探头向里面望了望。
挺好,只有几排正在晾晒的草药和门口一个忙着煎药的小药童,没见着什么可疑人物。
于是陆景迈步走了上去,冲小药童摆了摆手,“贾郎中在吗?”
小药童表面上是在盯着火候,实际上一颗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正在暗暗琢磨着等会儿怎么趁师父不背,薅点他刚采回来的草药去和人玩儿斗草,结果冷不丁被陆景喊了一声,顿时一个激灵,差点没把面前的砂锅给踢了。
等他回过神来,忙答道,“师父正在里间小寐……”
而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声音从后面的茅舍里传来,“不妨事的,老夫已醒,请客人入内吧。”
陆景闻言从小药童身畔走过,进入他身后那座厅堂,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人从堂后走出。
单看那人的长相打扮,绝对是个淡泊名利的杏林隐士,童颜鹤发,山羊胡须,布袍铁冠,脚踩一双草履,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它物,当真朴素淡泊。
陆景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他前世虽然对中医药不怎么感冒,但也不算中医黑,从来不否认中医和中医药在历史上所发挥的重要作用,虽然他是觉得中医学到了现代已经有点跟不上时代了,而且这一行里鱼龙混杂的厉害,但既然已经穿越到了陈朝,除了中医也没人能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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