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我在床周画下捕鬼隐阵,佯寐,开心轮,等着那东西上门。
丑时过后,果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上门,在我心轮处逡巡回荡,这是要吸我精元。难怪老子一天天萎顿下去,原来是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天天来占便宜。
我默念心法,驱动捕鬼阵,那东西尖叫一声,我一个挺身起来,刚要用观花杖击它要害,定睛一看,眼前竟是傅小六的奶奶、那满目镇定的老太太!我只好收住功法,用力一回,真气后涌,一口鲜血吐出。
外面巡夜的下人听到动静,以为进了贼,一个个地闯进来,一看老太太在这儿,我又吐了血,一时丈二摸不着头脑,赶忙去请傅家夫人和傅小六。
我也一时懵了,这老太太看着并无任何异常,怎么会这时候出现在我房中。我方才若不及时收住,她那把老骨头未必受得住我那一杖,要真伤了她,我可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傅家夫人和傅小六一来,那老太太忽然就势一倒,“哎哟”叫疼,说看见我正在房内行什么妖法,她进来撞破,我要杀她,打得她吐了一口血。
傅家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就要报官拿我。傅小六看了我一眼,一边安抚住他奶奶,一边吩咐下人看管好我,与他娘扶着傅老太太出了房间。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心没好报。不过这老太太如此搞法,倒让我明白了三分,要吸我精元的那东西,恐怕是附在了她身上。可惜我如今身体不济,无法催动阴阳眼观它究竟是何物。
天亮之时,傅小六进来了,我正闭眼在床上打坐,懒得搭理他。哼,抓我报官?富贵人家,果然没什么好东西。翻脸就不认人。
傅小六在我身旁磨蹭了许久,才开口道:“你身子……要紧吗?”
我睁开一只眼瞥了瞥他,又闭上:“咋,身子要是没事,自己走着去衙门?”
傅小六叹了一口气,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问了最先冲进来的仆役,我知道……奶奶在说谎……而且……”
嗯?这小子还挺聪明。“而且什么?”我睁开眼,挑眉看他。
他望着我道:“而且我感觉你不是那种人。”
“……”他这句话,忽然说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就像师父揍完我之后,忽然又给我买了我最爱吃的甜柿。
我耸了耸肩,“算你聪明。不然你家这坨乱麻,老子就不管了。任由你奶奶被那东西附了去,最后掏空吃尽,哼!”
“你说什么?!”傅小六急得站起身来,“我奶奶她到底怎么了?!”
我道:“具体的我还不清楚,我只问你,你奶奶这月余,是否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傅小六回想了一下,道:“似乎是有一些。奶奶虽然一直很威严,但从来对我们不冷漠。最近的奶奶,又像从前的她又不太像……”
“那就是了。”我道,“我这几日身子不好,是因为被脏东西吸了精元。昨日布了阵要抓那东西,却引来了你奶奶。我想了想,那东西定是附在你奶奶身上。但它到底是个什么,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竟能附在人身上而丝毫不被我察觉……我现在弱成这样,功法不济,本事使不出来,暂时也收不了它……”
”那——那怎么办……“傅小六又急了,扬声叫进来他的跟班童子,“你快去,快去鸡鸣山再看看二哥回来了没有——要是没回来,问问他的师兄师弟他人去哪儿了,问清楚地方,立刻修书催他回府,说奶奶大为不好了!快去!”
童子领命去了,傅小六又跌坐在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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