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歌百无聊赖下,想去厨房做点吃的打发时间。到了深夜,漫天只见点点繁星。
都说星星是思念之人化成的眼睛,想象那就是凤逸,易如歌那如被现代灯光白珂荼毒了的眼睛暂时得到了spa。
可短暂的惬意后,她的烦恼还是没有解决。她周边有着很多兵看守。每天,她只要一有出去的愿望,哪怕是去出恭,后面也会有一大堆的婆婆妈妈跟着。
可是,就算是个铁桶,也总会有出入。
就像现在,穿着一身偷来的小兵衣服,她左顾右盼地在齐宫里乱走。
靠着上次凤逸带她来的那一次,还有每天借口散步得来的路线图,她居然找对了路。
只是,就当她以为自己能逃出升天时,却突然发现白熊棠呆呆地跪在白珂面前。白熊棠眼里除了沉痛,还有不可思议。和担心逃不出去,变成白珂禁脔的易如歌比起来,这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像是拔了牙的老虎,看起来憔悴极了。
他一直以为,纵然现在白珂不是他的弟弟,却没想到,他不但昏庸到不念亲情,而且还把他当做奴才。
作为臣子,他对国家尽心尽力。作为哥哥,他对弟弟一直宠爱有加。
甚至在白珂出生后第一次和父皇白学对着干的时候,别人或是为了避嫌,或是不敢触白学的逆鳞。
他们都不敢多说一句时,他却站在白珂那一面。
说实话,那时候他宠爱狄霜,弄得朝里大臣们怨声载道,若没有他与父皇一起帮忙斡旋,白珂的太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可是,他如此维护的白珂,现在拿着匕首对着他。
白熊棠多年带兵,身上疮疤无数。这匕首,他自然不畏惧。只是那冰凉的匕首刀锋,伤了的,却是他的心。
从前战场上流过的血,是热的。流过后结成的疮疤,是他保家卫国的光荣印记。可是这一刻,他所感受到的侮辱,却是前所未有。
男子汉的血,应该留在疆场上。而不是为了迎合主上,当一个谄媚之臣。这是他连话都不会说的时候,父皇把他抱在怀里时,对他说过的话。
现在,那话和父皇的身影,还有这匕首的样子重叠在一起。白熊棠只觉得胸口翻涌。
这几天,边关频频有异动。周国凤逸杀了权臣薛凌,将大权全部夺入自己手中后,便开始励精图治。开放粮库,并且对愿意来周国效力的臣子们,不分国籍,只量才录用。
就凭这一点,他就隐隐有了几分那传说中,如天神一般的魏昭帝风采。
而他这弟弟白珂呢?夜夜笙歌,前有狄霜,后有这个陈才人。左拥右抱,却希望易如歌心中能只有他一人。
就像他现在将匕首放入他脖子上,却要求他的全部忠诚。
人的心,都有一个承受的极限。若是到了极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恐怕他这个受了白家大恩,非死不得以报答的养子都控制不了。
何况,被白家害得父母双亡的易如歌。
想到这儿,他用力抓住了那匕首。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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