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择与杨晓燕在一起。
伪造的借条也被她拿走了。仅此一份,王婆子和周庆民再也变不出另一张来了,除非他们能让已经烧成一捧灰的周庆军再爬起来签名。
这张借条,周沫打算让它永久地躺在田园系统的背包里,不再见光。
从杨晓燕看到遗嘱后没有大闹,而是选择抱着周庆军的骨灰盒离开这一事上,周沫可以看出,她妈对她爸是真爱。
用情越深,被伤害时往往会越痛!
周沫叹了一口气。
反正她爸已经死了,她和她妈也算及时止损了,就让她妈永远不知道这借条的事吧。
周沫蹲下来,在杨晓燕的对面,轻轻地说道:“妈妈,我们回家吧!”
杨晓燕哭着回答道:“家?我们没有家了!你爸把房子都给别人了,呜呜……”
“不,妈妈,我们还有家,我们还有一个家的。我们去杨家湾!”
杨晓燕猛地一抬头,惊讶地看向周沫,道:“你怎么知道杨家湾?”
当年她爸反对她远嫁周庆军,放狠话说,“你要是非得嫁给他,你就再也不要跟人说你是杨家湾杨老九的闺女,我没你这个不听话的闺女!”
她说了一个“好”字,便背着那个帆布包脚步轻快、头也不回地奔向等在村口的周庆军。
跟周庆军来北方的这么些年,她真的一句也没有提过娘家。
一开始是赌气,等她生了周沫以后,才体会到为人父母为子女牵肠挂肚的那种心思,心中生出愧疚感。有心对父母说句对不起,可是又怕父母不肯原谅。
周沫道:“我爸给你画的那副画,没卖之前我见过许多次的嘛。
有一次我夸我爸画得好,我爸就跟我说了说他的创作过程,提到了外公外婆家。
妈妈,我们回外公外婆家去吧!”
杨晓燕嘴一瘪,哭道:“我没脸回去……”
“妈妈,要是我长大以后,也碰上您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回头找您,您会不要我吗?”
杨晓燕摇了摇头。
“我玩伴小胖的外婆上个月突然死了——我外公外婆有五六十岁了吧?年纪也挺大了,要是万一有个头痛脑热的……”
杨晓燕听得一愣。周庆军年纪轻轻的,还不是说病就病,说没了就没了。她家爸妈年纪大了,身体肯定也没有以前硬朗了,田地里的活也重……
周沫继续说道:“外公外婆肯定需要人照顾。”杨晓燕点了点头,然后又迟疑了一下:“可是——”
不等杨晓燕说完,周沫又道:“昨天早上您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我大伯跟我奶在阳台悄悄说,等把您赶走了,就把我卖掉,好给他填赌债。
呜呜……
妈妈,我害怕,我不想被卖掉。
妈妈,咱们去外公外婆家吧!”
杨晓燕又是一愣,周庆民欠了一屁股赌债的事儿她听说过,没想到这狗东西为了还债,居然把主意打到小沫头上来了!
王婆子和周庆民到底还在她背后谋划了多少黑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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