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松目中闪过几分厉色,对于这行贾商人起了几分杀心,看向陈向北摇头轻语道,“向北,过来,我大秦想要打仗,不是我们的皇一意孤行,贪生怕死,而是这千万老秦人的本愿,你大可出去问问老秦人,纵使过得再苦再累,又要跟大衍打到底,撑住我大秦最后的国关!”
“向北,有时候活着比死更可怕,我老秦人宁愿战死,累死,也不会愿意沦陷为他国俘虏,大衍国的种姓制度,可以让我们战败的老秦人活的窝囊,不像个人!看看其他几国,在这制度之下何曾过得安稳?我大秦是最后的脊梁,这脊梁,不能歪!”陈永松怒喝一声,年仅六岁的陈向北牢牢记住了陈永松所说的这番话。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长温侯,大秦的支柱,这番话,在宋某耳中如若雷劈,惊鸿之语,宋某不请自来,还望长温侯见谅!”府邸门口,一戴着铁制面具的长袍男子他们而入,步伐轻盈,不似寻常人,而陈向北见到此人之后,拉了拉陈永松的袖口道,“爷爷,这就是孙儿见到的那行贾商人!”
陈永松脸色一沉,一边的方遇悄然来到了陈永松边上,双手藏在袖口当中,在长袍中的身体浑身绷紧,似弦上长箭,蓄势待发。
“阁下何人,来老夫府中有何贵干?”
行贾商人不见表情,欠身对陈永松一躬道,“宋某并无恶意,先前所言也只是看看老秦人的脊梁,果不其然,世人最硬的便是老秦人,此话不虚,若是我等亡国有这份骨气,何尝沦落到这番田地?”行贾商人一声叹道,“长温侯,宋某开门见山,不再拖沓,在下乃是汉国前朝遗民,有了点积蓄,见到我汉国子弟的现状,于心不忍,特来资助大秦以抵抗大衍攻势!”
陈永松眉间一挑,不动声色道,“阁下如此何必去找我皇,我皇奖赏分明,想必给而下一个优渥的报酬也不一定,老夫一个乡野村夫,可给不出什么东西!”
“前朝遗民,还要什么?只望有人能起来撑得住大衍,打得过大衍,能够给我等遗民半分希望便足够了,长温侯为人,天下人皆知,自然放心的了,咸阳皇宫,太大了,宋某也怕踩进去,就出不来了!”铁面之人拍了拍手,递出了一份清单,“五万石黍米,万两黄金,千份精铁,我宋某毕生家产便在这了,长温侯大可出门清点一二,宋某只不过是汉国一人,还有燕赵其余几国,我旧国虽亡,但人未死,天下都在看着大秦,可莫要让我等失望!”
陈永松看着手中的这份清单,右手死死的握住,这些东西的价值对于现在的大秦可谓是久旱甘霖,十分重要,即便有诈,他陈永松也不会扔掉,摇摇起身对着铁面男子一拱手,“阁下大义,老夫接下了,不知阁下名讳,好歹让我们老秦人知道这个恩人!”
“不必了,一介败名不值得提,长温侯最好通知到秦皇,让他接一下函谷关外商贾,虽然打点了大衍军士,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每一个商贾都不下于宋某,对于大秦至关重要!”铁面男子说罢,带着身边的孩提向门外走去,孩子与陈向北差不多大,被铁面男子拉了出去,陈永松诺诺的看着手中黄纸久久不语,直到出门回来的方遇说了情况之后方才起身吐出一口气,“这仗,我大秦必须要打得漂亮!备车,老夫,去趟咸阳!”
青松城中,铁面男子身边的孩子抬头问道,“爹爹,为什么要把东西都送过来,那老爷爷有什么特殊的吗?”
铁面男子摸了摸自己面具下的脸庞,看向远方,左手放在胸口叹道,“这般做,爹的心才好受一点……”
第二日,陈永松从咸阳再次回来,神色较之去时尚且不如,回到府邸坐下之后,打开了那份黑色封泥封住的圣旨之后悠悠道,“陛下,真是看不清了,昔日雏鹰,现在已是无人能够看清的万里雄鹰!”
“老爷,出了什么事?”
“太子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那边的事方遇你暂且稍稍减点动静,太子来了,也就是陛下到了,再怎么样,也要弄点东西,府中的钱财你拿去摆点文雅之物,也算有个交代。”
方遇接过命令,缓步走出陈府,陈永松独立院中,深深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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