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维托正用餐巾擦拭着嘴角,察觉到海克直勾勾的目光,他抬头温和地笑了笑,“难道上校先生对我吩咐厨师为您准备的早餐不满意么?”
“不是这个……”
海克干笑了一声。
培根、焗豆,芝士流心可颂,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这正是他在马林梵多最为中意的食谱,他怎么可能会不满意?
虽然自己没透露过这种事,可维托都能把他出生以来的履历查个底朝天了,又何况自己的口味?所谓虱多不怕痒,海克对这种细思极恐的小细节早就不在意了。
他此刻真正纠结的,还是维托两幅面孔前后差异之巨大,所带来的感官冲击,唔……上校先生一时半会竟不知该怎么开口形容才比较妥帖。
“用不着这么吃惊,人前人后的,谁又没有两张脸呢?”
维托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以后我大概在基地的士兵面前,长期都会是以这种形象示人,你若实在接受不了的话,只当今天早晨前没见过我就行。”
放屁,海克心里直骂娘,说的倒是轻松,就这一个星期的相处,你丫留给我的心底阴影,比过去几十年都要深刻,哪能说忘就忘?
腹诽着的同时,海克倒也没忘记开吃早餐,天寒地冻的,一路从要塞大楼顶着冷风来到餐厅,他也的确有些饿了。
“看看这个。”
吃的差不多时,维托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从怀中取出,海克急忙吞下最后一点面包,一边嚼动一边接过文件,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这是什么?”
“大概一个多小时过后,基地内的所有士兵,都会在训练场集结。”
维托捧着牛奶杯,悠悠然道,“而这,就是我亲手为你写的演讲稿。”
“您不早说,这还用劳烦您亲自动手?”
海克顿时受宠若惊,“嘿哟,维托大人您是不知道啊,我在本部干了那么多年的文职,写这种玩意那可是专业的,都不用带脑子,任着指头动,十几分钟工夫,一篇完美的官样文章就弄出来了,您说您还操这个心干什……”
他突然噎住了,愣愣地看着笑眯眯的维托——对啊,自己这些擅长的事儿维托不可能不清楚,那还费那么大工夫,亲笔给自己写一篇无关紧要的演讲稿干什么?
总有种不妙的预感啊……海克喝了口牛奶压压惊,默默开始翻看手里的文件。
前面的内容,的确和自己预想的没什么出入,都是些司空见惯的套话。
譬如上来先是介绍自己马林梵多本部出身的履历,表达路上就已有对厄尔岛的向往与期待,之后又是一阵冗长无味的勉励告诫云云……
但看到后面,海克的神色就逐渐变了。
“……”
他攥着演讲稿,发了半天怔,才抬起头来,期期艾艾地道:“那个,维托大人,我们毕竟是初来乍到,一上来就下这种狠药,是不是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维托耸耸肩,“这基地都烂到根子里了,你又不是没看见,不先把泥土整个翻过来,以后处理起来可就更难了。”
“可手段也不需要这么极端吧……”
海克还是有些迟疑,这与他当初得过且过安逸为主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那个叫鲁夫的家伙,可还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位置呢,我这样一来就和基层士兵搞对立,万一彻底惹恼了他们,那可就是在自掘坟墓了……”
“这种事我当然也考虑到了。”
维托从餐桌背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眼门外的天色,“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的这份稿子念完就行,其余的事不用操心,我自然会给你擦好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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