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对衙门的人说宅子是我买的吧?”晏姻紧问道。
孙含香摸着被煽肿的腮帮子道,“哪能啊,干系重大,妈妈我这点还是拎得清的。”
晏姻点点头,孙含香还是个明理的,不过见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心里过意不去,拿帕子给她揩额头的血迹,“疼吧,你再咬牙忍几日,我尽快想办法救你出来。”
顿了顿,晏姻重重叹了口气,“若实在难捱,你便将我供出来吧。”
孙含香咧嘴笑了笑,露出门牙被打落留下的一个黑洞。
“嗨,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克死一个男人,就被婆家打几顿,来来回回死七个男人,被打了几十次,扔水里,推山崖下,我不都还是全须全尾的,挨这点打真不算个事。”
“再说了,我这条贱命不值钱,多关几天也没事,倒是您,千万别去惹一身臊,您只别让万花楼被查封了就成,那些姑娘们年纪都大了,若丢了饭碗,她们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闻此言,晏姻一阵心酸,没想孙含香过去竟是这般坎坷。
这女人受挫折而不弃,贪财又不失大义,有污点,亦有星河一般的光辉,不知该作何评价。
交代她几句,晏姻回府去了。
但她怎么想不通,她找孙含香给她买宅子这事就青鸾和慧儿知道,怎么就被人抓住了把柄,下好了套等着她?
还有,该想个什么办法把孙含香给弄出来呢?
大将军府到底与李钧有什么过节,非得和他过去?
诸多事晏姻想得头疼,回了晋王府便要往后院先听曲散散心去。
但刚至后院门口,青鸾就拿着篦子和妆匣追了上来,“公主,今日您走后太后宫里的嬷嬷便来请了,让您入宫去,说太后有要事与您商议。”
“何要事,王爷不是在宫里么?”晏姻稀奇,什么不得了的事,太后要与她商议。
“兴许是王爷做不了主的事吧。”青鸾说着,已经给晏姻换好了淡雅的妆容,扶她上了马车。
因着青鸾的话,晏姻颇纳闷,催着马车,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宫门口。
由宫人领着往太后的启祥宫去,正碰上从御书房出来的李钧。
晏姻本就心情不好,见着他,再想起了小丫鬟们说的话,心内起了几两气,快走两步溜到了他前面。
“王妃,这里是宫中,你不得对本王无礼。”李钧在她身后沉声道。
若在晋王府他可以不计较,但宫中来往人多,他不想克妻的名声还未完全去掉,再扣上个宠妻惧内的帽子。
因抚恤银一事,适才皇上又将他召至御书房说教了一翻,让他管管自己的王妃,不要在花销上太过铺张。
花了银钱事小,落人口实事大。
李钧有些不忿,皇上当初金口玉言说晏姻可以随意戳他,现在倒让他去管教。
真当他是铁打铜铸,戳得不疼。
且不让她奢侈铺张,为何又一箱箱的赏赐往她静月阁里抬?
长辈们这么宠着她,他这个夫君太难了!
还有,这个女人没好像真没什么记性,前两日才对她说过,在外要敬他,她好像全忘了。
但晏姻不是忘了,是跟本就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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