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香正疑惑间,周身景象虚晃而过,变了个场景。
“元郎,春花本是倾慕你的才华,可终究有缘无份,这辈子,怕是不能在一起了。”
“春花姑娘莫要如此,你我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若能成事,定能举岸齐眉,白头终老。”说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你且耐心等我两日,待我将那老房卖掉,我俩便离开此地,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做一对神仙眷侣。”
噫~这种酸儒之言,令灵香不禁打了个寒颤,正当她觉得恶心之时,周遭景象又是一晃而过。
只见森林里,一男一女背着行囊慌不择路地往前奔着。
“元郎……我跑……跑不动了……歇一歇吧……”
“也好……这都跑了一天了,那坊里想必还未开元,应是还不知你我之事的。”说着吴元扶着春花坐了下来。
春花取出一个水袋递给吴元道:“跑了许久,口干舌燥的,喝些茶水润润嗓吧。”
“你先喝。”吴元满脸心疼,将水袋递还与她。
“我这还有,为免不够,我准备了两袋。”春花说着,又从包裹中取出一袋水来。
“还是你想得周道。”
休息了片刻,吴元便准备扶起春花,却怎么也起不来,接着便见他口吐白沫,以手捂腹,蜷缩在地上,极度痛苦的样子。
这时春花站了起来。
“哎哟~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痴情种,我都有些不舍得弄死你了呢。”
“为……何……这……么对……我……”吴元双目圆睁,极力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问道。
“为何?呵~那我今日便发个善心让你死个明白。”春花说着,在不断抽搐的吴元旁坐了下来。
“我原本是个官家女子,因父亲犯了天颜被举家发配。本来锦衣玉食,却一落千丈被充作了官妓,你可知那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好不容易打了胜仗被特赦放出,又被不良军官卖去那窑窝儿,成日被逼陪笑,出卖肉体……”说着掸了掸衣裙站了起来。
“啊~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春花居高临下地望着吴元,“本以为这辈子只能如此了,却没想遇到了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不成,只不过是我的一个逃离那种鬼地方的棋子而已。好不容易让你对我动了心思,却不成想是个穷鬼,连个赎身的银两都没有,那就只能说服你卖了老房里应外合带我出逃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难道还要与你这种穷酸小子苦一辈子不成!”春花说着蹲下了身子,取走吴元身上的包裹,转身走了。
而吴元此时目眦尽裂,瞪着春花走远,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却仍不瞑目。
“我好恨……好恨……”
这时四周响起吴元的声音。
“我娘抛弃我,你也抛弃我……”
如此充满不甘。
“好恨……天下的女人……”
这时,落日斜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狐狸,小心试探着来到吴元身边嗅着,待嗅到他脸上时,正巧将一口怨气连魂带魄地吸入了体内。
噢~原来是由怨而生,怪不得有如此强劲之力。
这时,周身之物突然静止不动。
“好个黄毛丫头!竟敢窥心!”
灵香回头,只见妖狐一掌劈来,她却不慌不忙,亦不躲闪。
狐妖一掌径直从灵香身上穿了过去。
灵香坐了下来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丝意念,又非元神,怎会让你击中。”
“你对我做了什么!?”妖狐怒问。
“莫要如此看我,不过是保命而已。”
“哼!果然天下女人一般奸狡!”
“狡兔三窟都能被狐狸吃掉,你这修为高深的狐狸却要说我奸狡,简直笑死人了。”
狐狸不言,只怒瞪着灵香。
“唉~你也是个可怜之人,又何苦为难我呢?你看我,修仙多年,不得突破,连个元神都不配有,被迫无奈,下山卖药,说起来我也是蛮可怜的呢。”
“莫要在我面前信口开河!快快解开术法!”
“我又不傻,让你醒来好杀了我?”灵香说着,弹了弹指甲,“要不,你也坐下好好聊聊?”
“我与女人无话可说!”
“啧啧啧!瞧这话说的,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虽不知你娘为何抛弃你,但终究还是生……呃……生过你了不是。”
“哼!满口胡柴!”狐妖虽如此说,却也坐了下来。
“你也莫要生气,时间一到,术法自然就解了,我被你打成那样,拖到那时也未必能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且听我一言,并非所有女人都如你生前遇见那般,只怪你倒霉,许是上辈子造的孽,被判官记上了一笔,这辈子必须得还的债。”
“哼!竟还信口雌黄!”
“并非我胡言,你抓来的刘家大小姐就是个好姑娘,你若不信,待术法解开你自去问她便是。”
“这是何意?”
“那刘家小姐不是从刘府被带走的吧?”
“那又怎样?”
“不怎样,我说了,你也未必信,不如到时候你亲自去问更能令你说服。”灵香抬头望了望静止的落叶,“到时候记得每年今日多为我烧些纸钱,我也就这点子念想了。”
“话说回来,现如今你到底是鬼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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