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一路坎坷、再见眼前悲景,胡澈倍感自责与绝望。
他本就是一个抑郁不得志的边关警察,同期入伍的战友多数已是混的风生水起,而再看自己,胡澈越想越哀,负面情绪爆表。
他抽出一柄匕首,迎着刀刃寒光自嘲一笑,悲极自缢,赍志而殁……
手起刀落,眼看就要刺向心脏,忽然怀中的韩美美扬了扬脸,抹一把额头溢下的血线,春蚕般昂头环顾。
周遭的雾瘴越来越浓,韩美美没看到别的什么,却见胡澈就在眼前,不禁惊讶:“啊?大兄弟,你也来了这阴曹地府呀?是因为我吗?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胡澈一怔,扶住韩美美问:“小嫂子,你还没死?”
韩美美以为自己是死了,但这么一砸倒是让她清醒了几分,晃了晃脑袋,这才自我纳闷,怎么就这么想死呢?
“啊?大兄弟,你这是要自杀?”看到胡澈扬起的匕首,韩美美惊讶道。
胡澈却只是皱了皱眉,言道:“小嫂子,我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没意思。”
也不知道为什么,韩美美也极度的想死,就像胡澈所言,忽然发现活着没意思。
但韩美美毕竟是自杀未遂,经历了一次之后,虽然还是很伤感,但理性还是清醒的,大脑里有了一种抗争这种悲凉情绪的主观意识。
“大兄弟你清醒一点,这个地方邪门,会让人变伤心。”
如果没有外人提醒,这种来从自身内部的情绪波动很难被发现并且做出预防。而只要是有了认识,便可以自我控制,至少理智还是清醒的。
这时候的胡澈又悲又怕,虽然心里难过的想去寻死,但这种情绪分明是受外界干扰的,即便再厌世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抹脖子自杀呀?
意识到这一点,胡澈赶紧把匕首扔的远远的,心里不停的安抚自己:不能寻死、不能寻死、单位再有4天就发工资了、局长还说要给我介绍对象、边防部队的刘小壮还欠我三百块钱没还我……
就这么东叨咕一句西叨咕一句,心中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也就没那么想死了。
但虽然克服了悲极自缢,可那种伤心和无力感还是存在的。
这时候再看一旁的胡珊珊和张帅帅,他们也都沉着一张脸斜靠在石堆上流眼泪,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蹶不振,颓废萎靡。
胡澈也并不笨,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情况和前面的吟头翁很相似,不做点什么的话,大家都会因为这种悲伤感丧失意志,即便不自杀也会因为万念俱灰的情绪把自己消耗在这里、再也出不去。
他刚意识到这一点,忽见韩美美整个人往地上一躺,悲悲戚戚的说了些古怪的话,闭上了眼睛。
见状,胡澈知道她是没能抗争过去,已经打算躺下等死了。
胡澈推了推她,见没反应,又去询问胡珊珊和张帅帅,手掌拍在两人的脸上才把他们叫醒,然后对其说明了这里的邪性。
后者这才后怕的猛拍脑门,显然还是很痛苦,但已经在自我抗争了。
张帅帅眼镜碎了,摸索着站起来,忽然双手用力,往石堆上猛推一把,
推了好几下,石堆才堪堪倒下,
这时大家才看到,与石块一同倒塌在地的,还有一具骷髅尸骸。
“这……里面有死人?”
胡澈后退一步,赶紧踢了踢韩美美,催她快起来。
韩美美悲伤而又不耐烦的一摆手:“别烦我,我今天不接客。”
张帅帅听到他们说石堆里有骨骸,当即脸色骤变,又摸索着找到另一个石堆,把脸贴上去听了听。
这一听,张帅帅脸色更难看了,吓得踉跄一步摔倒在地。
“这些都是老人胄,是坟呀。”
从古时候开始,很多地方都有着一个奇怪的习俗,叫做弃老俗。
这是人类文明发展中的一个现象,认为老人丧失了生产能力,到了一定年岁应该弃出族群、把有限的资源留给幼童。
可能现在再看这个,很多人会义愤填膺骂他桑绝伦寰有违人伦,但在那个物质匮乏缺衣少食的环境下,人类的存活都面临威胁,从人类群体上看却是有利的。
而弃老俗并非只是对人伦的指责,纵观历史,弃老族并不少见,
张帅帅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大家,言道:“我听说,在解放前江阳南部的一个地方至今还存留着弃老习俗,家中老人凡是到得60岁之后没有病亡的,就会在门前垒砌一个老人胄,子女会喂食一段时间,而后就会把老人封在石堆里任其死亡……”
听罢,众人内心百味陈杂,左右看了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我说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念呢!原来是源自这些石头坟呀!”
胡澈把韩美美拽了起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往前走。这里的悲伤气息虽然古怪邪门,但只要意识力坚定还是能够坑恒的,较之吟头翁的魔性还是略逊一筹。
张帅帅也在胡珊珊的搀扶下继续前行,一边摸索着前行一边说话,生怕大家注意力一放松,被这里的悲伤气息有机可乘。
“老人胄纵然可恨,但它只是人类文明中的一个陋习,也是因为它的存在才会让后世更加珍惜和尊重老人,是文明进步的体现……”
胡珊珊没心思听他说这些大道理,环顾一圈,低声问:“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山洞里会有这么多的石头坟?又是为什么这些石头坟摆在这里咱们就会伤心欲绝?这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张帅帅错愕,硬是要把这种状况往科学上套的话,那就是个大课题了。但为什么老人胄会出现在这里,那还用问吗?
“花小蝶精通阴阳谶纬,真是一个奇女子!也不知道她费劲心机保护的,究竟是什么秘密。”
闻言,胡澈冷笑道:“当年北伐革命军势如破竹,孙钰奎自知在劫难逃,便让花小蝶带上家财和后备军力隐藏起来。所以可想而知,这个甬道的尽头一定是孙钰奎搜刮的财物。”
“听说孙钰奎曾经挖过古墓,他的势力之所以庞大,就是借助了挖墓得来的宝藏。”
说话间,四人已经走出老人胄的石堆范围,眼前薄雾化开,是一个九十度拐角的折点,
走过拐角,当手电筒的亮光照射过去,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前方是一个直行通道,甬道两边的石壁上挂着许许多多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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