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序歪着头打量她,视线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中紧捏着的贝壳上面扫过,又落在她震惊甚至是困惑的脸上。
她可能还没猜出来,他为何会在这里。
他笑着开口,“我爹今天喝了酒,但我爹向来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官,所以即便喝了酒,他在听到有人拦路喊冤的时候还是遣了我下来,让我来看看情况。”
苏尔娇听着他的话,漂亮的眸孔开始一点一点的扩大,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在他的脸上,震惊的难以复加。
他刚说,爹!
所以,新上任的县令大人是他的父亲!
他是县令大人的儿子!
为什么会是这样!
苏尔娇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惨白。
是了,这个少年一出现就嚣张跋扈的不得了,她并没在南安城见过他,他肯定是头一回来南安城。
她原以为是哪个家的纨绔少爷在家里呆的不耐烦了,便出来游玩,路经了南安城,与她莫名其妙结下了梁子。
她原想着他既不是南安城里的人,她得罪他也就得罪他了。
反正他不会久留,等他走了,谁还会记得这些事情。
等她把她的两万两银子讨要了回来,她就绝不再沾染他。
她料定他也不会呆太久,最多一个月或是两个月,他就会走。
就算他不走,只要她在南安城状告了他,他的家人必然会收到音讯,到时候也会急急地赶来,将他锁回去。
如此,她既保住了自己的银子,又把瘟神给送走了,简直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是……可是……有谁能告诉她,他为什么是县太爷的儿子!
他要是成为了县太爷的儿子,那不就要常住在南安城了吗?
那她和他的梁子,还能化解吗?
苏尔娇忽然看到了她以后水深火热的日子。
她白着脸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封序那一张笑的好不得意的脸上,只觉得脑壳都是疼的。
她忽然意识到,白天在八珍酒楼里的时候,她找他要贝壳,他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
他故意顺从她,把贝壳给了她,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他在等她打脸。
他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是,她确实失算了,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竟然会是新上任的县太爷的儿子!
苏尔娇忽然觉得手中捏着的贝壳扎手的狠。
不拿出贝壳吧,压根没办法状告他。
可拿出了贝壳,她就在县太爷新上任的第一天得罪了他的儿子。
可能县太爷是个好官,不会在意她状告他儿子。
可毕竟人家是父子,她就这么在人上任的第一天状告人的亲儿子,即便他面上不说,可心里能高兴吗?能痛快吗?
南安城的县太爷掌管整个南安城里商户们的通商户口,她今日如果把县太爷得罪了,往后他们苏家的商路还能通畅吗?
尤其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个善茬,她也不相信他能够得饶人时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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