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缝纫厂的旧厂房内,三个人影正拿着扫帚簸箕忙碌着。
“成礼差不多了,不用扫了,够干净的了。”
李燕歌擦了擦额头的汗渍,环顾一圈旧厂房,经过方才的打扫亦然焕然一新。
“呼,累死我了。”俞成礼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得气喘吁吁。
缝纫厂的旧厂房停工快一年了,可想而知里面积攒的灰尘污垢有多少,李燕歌三人忙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又是扫地、擦窗户、洒水的,总算是把厂区收拾干净。
李燕歌瞥见李冬青还在那忙,大声叫道:“冬青哥,可以了,不用再扫了,那边地就是这样的,扫也扫不干净的。”
“没事,我再扫一扫。”李冬青回头憨厚的笑了笑。
今天可能是因为要外出的缘故,他的造型不似往日那么颓废了。
昨天下午贴完宣传画报后,李燕歌亲自上门到隔壁找到了李冬青,花了不小的功夫,才劝动这位“大才子”出山,来辅导班帮忙登记学生名册。
本来应该是明天才是学生报名的日子,可今天李燕歌刚出门,就看到李冬青一扫往日的颓废,光鲜亮丽的站在家门口,说是来帮李燕歌整理整理。
“燕歌,你说明天有学生来报名吗?”
俞成礼有点担忧,要是明天没学生过来报名,那他们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岂不都是白费了。
李燕歌信心十足道:“放心吧,肯定有的,昨天我们贴画报的时候,不就是有好多人来问了吗?”
“可我还是不太放心,我们的学费是不是太贵了一点?”
“一天一块钱不算贵了,我们还包了教材书呢,那些教材书也要不少钱的。”
现在的乐器教材书还是挺贵的,李燕歌跑了好几家新华书店才找齐自己需要的教材书。
因为本钱不够,暂时还没有买,等学生来报了名,他就会打电话给新华书店的人,按照报名人数送过来相应的乐器教材书。
“但我……”
一看俞成礼还在那担忧纠结,李燕歌一挥手说道:“行了,你就别废话了,你跟冬青哥在这继续打扫一下卫生,我出去一趟。”
“你干嘛去?”俞成礼问道。
“我先去买几个乐器。”
“买乐器?不是去乐器厂拿吗?”
“明天学生报名,我总得提前买几个乐器摆在这吧。而且还有桌椅板凳啥的,下午我们还得去文工团搬过来。”
文工团那边有不少破旧的木桌和长凳,李燕歌昨天也是跟爷爷说好了,今天下午去搬过来。
……
……
嘱咐好俞成礼、李冬青二人,李燕歌便出门骑车前往国营乐器店。
到了国营店,他先买了一根竹笛,后来想想准备买个小提琴的时候,可一看价格顿时傻了眼。
最便宜的一级百花牌小提琴,要六十多块,二级的一百三十多,三级的就要两百六十多块,还有更高价的四级。
李燕歌手头上也就母亲董秋华给的五十块钱,加上往日攒的零花钱,总共七十多。
可是最近几天他陆陆续续花出去二十多块,只剩下四十来块,连一把一级小提琴的钱都不够,只好买了一把便宜的葫芦丝,只要八块。
等骑车赶回厂房,他带着李冬青和俞成礼在国营面馆随便对付了一餐,又直奔蓉城文工团,从川剧队那借来了六条破破烂烂的长板凳,每个都有两米来长。
三个人硬是扛了两个小时,才把这六条板凳给运过来。
弄好这一切,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了。
李燕歌站在前面,四下扫了眼,六条板凳有条不紊的摆放整齐,不过因为厂房很大,约有四五百平米的样子,现在只利用了前面五十平米不到,所以后面看起来空荡荡的。
李冬青和俞成礼两人累得坐在凳子上休息,各拿了一瓶橘子味汽水吨吨吨。
“休息好了,就过来帮忙,咱们还少一块黑板。”
说话的同时,李燕歌一口气把汽水喝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嗝,拍了拍胸口,舒缓下燥热的情绪,便拿出早先准备好的粉笔在墙面画了一个黑板的虚线,又掏出小铲子开始铲掉墙面上有问题的墙皮。
幸好这面墙虽然灰扑扑的,可并没有什么缺陷,不需要进行修补,铲掉凝结的灰尘和蜘蛛网,他又拿出一片砂纸打磨起来,直至水泥墙面光滑。
“喝完了燕歌,要我们怎么做?”俞成礼两人喝完汽水走过来。
“冬青哥,你去拿抹布把墙面擦一遍,按照我画的这个虚线擦一遍,外面就不要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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