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七日,时节明媚。
蓉城的天气越来越热,一大早的才九点多,天上的大太阳就跟个火炉似的,晒的人头脑发昏。哪怕是在屋里待着,要是不吹风扇的话,干坐着都能流几斤汗水下来。
见时间差不多了,李燕歌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朝着端坐在下面老老实实听课的一群孩子们笑道:“好了,大家稍微休息一会儿,等下各自去各自的班上乐器指导课。”
“终于下课了!”
“高伟,我们去上厕所吧。”
“走,一块去。”
“……”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走出厂房隔离出来的教室,有的去后面上厕所,有的则是跑到俞老师那要果茶喝,还有比较调皮的,就下课这十几分钟,也要到外面跑一圈转一圈,弄得满身大汗才舍得回来。
“不好意思芍君姐,等急了吧?”
李燕歌收拾好课本走出门,就看到程芍君站在阴凉处等他。
“没!”程芍君摇摇头,她也是刚到没多久,就等了几分钟而已,自然不会觉得着急,只是内心好奇的询问道::“燕歌,你什么时候办的这个音乐辅导班?”
李燕歌道:“上个月高考结束后就办了,本来是想跟你说的,只是那会儿你每天都忙着排练,刚好我也要教孩子们上课,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我刚刚看你教的有模有样,不愧是能考上京城中央音乐学院的大才子,以后成了大音乐家可别忘了我。”
看着她笑容灿烂,李燕歌想起那份计划书,忍不住说道:“其实你也可以的芍君姐,你不是从小就喜欢舞蹈吗?完全可以重新再报考舞蹈专业的大学。”
“我?还是算了吧,我都这么大了,考也考不上的。”程芍君一怔,随即嘴角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那么的苦涩。
“你才23岁而已,怎么就年纪大了?李冬青连续考了四年,尽管四次都失败了,但至少他努力过奋斗过,芍君姐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轻言放弃!”
李燕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还记得小时候去找你,你在院子里跳舞,那时候你跟我说长大了一定要去全国最好的学校学舞蹈。”
“是啊,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只到我脖子,现在长的都比我高多了。”
仿佛是忆起年少时的梦想,程芍君深深地叹了口气,她高考落榜的那一年很伤心,本来是想来年继续复考的,但那会儿她们家还没有完全平反,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让她彻底失去了复考的想法。
“芍君姐……”
还不等李燕歌再劝导,程芍君摇摇头说:“就算我想复考,高中的知识我早就忘记了,加上文工团的工作,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重新复习。”
“可是难道你没想过以后文工团解散了怎么办?”李燕歌记不太清蓉城文工团具体解散的日子,不过反正肯定是没活过89年,1990年他大学毕业回来的时候,文工团就已经解散了。
程芍君一怔,“文工团解散?!”
李燕歌道:“对啊,现在很多地方文工团都已经解散了,我们蓉城文工团解散也是迟早的事情。芍君姐我觉得你跳舞跳的很好,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发展。”
她思虑了一会儿,摇摇头轻笑道:“如果真的要解散的话,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好了,不说这事燕歌,我今天过来找你,是跟你说一声,明天上午我就不能陪你去杜甫草堂了。团里让我们明天回去,为接下来的慰问演出排练。”
“演出?去哪儿演出!”李燕歌心一揪,如今已经八月七号了,距离那件事好像越来越近。
程芍君道:“上个月我们去了第一毛纺厂、治金厂、缝纫厂、机械厂……这个月应该就是去剩下的几个厂演出。”
“是不是有第二毛纺厂?”
“应该有吧,上个月只去了第一毛纺厂,这个月应该是去第二毛纺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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