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证据,又能奈何得了她?
他便会明白,她就是冲着他的东西而来,而不是冲着他这个人,早些划清界限也好。
“郡主,若是如此,我们只怕要与烈王为敌!”莫远有些焦急。
沈羲和是西北王之女,素来不干涉朝政,朝堂的风云变幻与她无关,可她偏偏偷走了烈王千辛万苦得来的证物,这只会向烈王传达一个信息。
沈羲和背后还有人需要!
再联想到沈羲和入京都的缘由,不难让烈王明白沈岳山已经替沈羲和觅好了某位皇子做如意郎君……
“为敌么?”沈羲和不以为意一笑,“不过迟早之事。”
右手指尖流畅的一拨,幽雅、飘逸、空灵的琴音从她的手中倾泻而下,令人心神蓦地就宁静下来。
然而,莫远和一墙之隔的萧长赢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沈羲和手腕一转,那音调瞬间变得深远、雄浑、厚重,有如钟磬之声。
气势奔腾如千军万马践踏在心弦之上,令人心神紧绷,仿佛随时都可能随着琴弦崩断。
就在闻者呼吸紧促之际,沈羲和的指尖轻转一划,细腻、柔润而略带忧伤,极似离人的吟唱,带着不知何去的迷茫飘散开来。
直到一曲终,听到琴声之人都还久久不能回神。
“琴乃雅器,不可闲置。”沈羲和站起身,轻盈的步履摇曳着迤逦于地的长裙,“这琴,就如人。放久了便不知如何用,若是每日用着,便会越来越顺手。许久不曾弹奏,到底是生疏了。”
隔壁院子,一个身手敏捷之人无声无息潜入了萧长赢的屋子里,单膝跪在榻前:“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
萧长赢正曲着一条腿,单手枕头躺在床上,他还在回味沈羲和之前的琴声。
古琴有三音,天地人三音色极少有人能够衔接得如此天衣无缝弹奏出来,浑然一体,起起伏伏,每一处变化都恰到好处。
“起来吧,此事怨不得你们,是本王大意。”他尚且被逼得手中的东西脱不了手,他的人自然也没有那般轻易就能够寻到他,“东西可取回来?”
下方之人立刻跪拜下去:“殿下,属下寻着殿下的暗记找到之地已被挖开,东西不知去向。”
萧长赢豁然坐起身,完全不顾伤口牵扯的疼痛:“你说什么?”
下属吓得深深埋头:“东西被人抢先一步带走,至于是何人,属下无能,尚未查到。”
拳头猝然捏紧,萧长赢黑亮的眼眸越发深寒幽冷,旋即冷笑一声:“呵,本王还真是小看了她。”
萧长赢蓦地大步从床榻上迈下来,有些不稳的步子虚浮却急切往外走,看到空了大半的院子,不理会刚到的长沙郡刺史,迅速奔到大门口。
只能看到沈羲和的队伍远去的身影,方才抚琴一曲不过是遮掩搬动行李的声响,方便她在他浑然不知的时候离去。
马蹄飞扬的粉尘还未平静下来。似落入了萧长赢的眼底,令他的目光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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