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不止这一条蛇。
四周尽是蛇吐信子的“嘶嘶”声。
其中一条红斑蛇正朝着谌容脖颈的方向,紧贴着被面,蜿蜒爬过来。
夏侯渊拧眉,屏住呼吸,放轻动作去摸枕下的匕首。
蛇类天性敏感,察觉到灼热的视线,立马竖起上半身,鼓动着颈部,发出嘶嘶的喷气声,快速吐信,准备发起攻击。
谌容还在睡梦中,毫无察觉。
刹那间——
红斑蛇张大嘴,露出尖牙,尾部一甩,飞起咬人!
夏侯渊眉峰一凛,眼疾手快挥刀,狠厉砍断!
蛇身分成两半,自然甩开,鲜血瞬间喷洒在被面上。
谌容的脖颈上淋上了血液,不舒服地伸手去摸。
浓重的血腥气引得她皱眉,甚至不舒服的有些想吐。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漆黑的深夜,哪怕是借着月光,也看不清什么。
谌容醉酒后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下意识喊了声:“夏侯渊……”
夏侯渊看过去,她迷迷瞪瞪的半起身,青丝披散在身后,少半从肩部滑落,垂到胸前,衬得她整个人清纯又幼齿。
软软一团,让人心生保护。
“嘘!”
夏侯渊用干净的左手直接揽过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轻声覆在她耳边:“别说话,这周遭都是毒物。”
谌容被他一搂着,就清醒了半分,此刻听到“毒物”二字,登时完完全全的清醒了!
定睛看着周围。
这一看,头皮就发麻了。
血腥气弥漫散开。
不仅是蛇,还有更多的毒物都聚过来了。
毒蛇、毒蝎、毒蜈蚣、毒蜘蛛……
除此之外,谌容还闻到殿内不同寻常的香气。
寻着香味看过去——
精致的香炉青烟袅袅。
谌容几乎立即就联想到了什么。
快而短促的低声说:“打翻香炉!”
夏侯渊微挑剑眉,可还是听从的打翻了。
“啪!”的一声脆响,精细雕琢的上等瓷器碎了一地。
由于动静过大,毒物们被惊得散开了些,却又肉眼可见的都朝着破碎的香炉爬去。
夏侯渊:“……”
黑曜石般的眸子睁大了几分,眉毛诡异的抖动了下。
恍然大悟。
害,他好像又一不小心做成毒药了。
殿内这么大动静,外边看守的都没反应,估计外边也出了事。
夏侯渊眉头紧锁,抬手一卷,用被子将谌容裹好。
见毒物都是越窗爬来,猜想应该是隐藏在草丛中的,或者是宫中有人养毒物,他这香制得太浓烈了,导致这些东西直接闻香爬来……
他一刀划开帘帐,抬头看了眼房顶。
随即,一手捂着谌容的脑袋扣在胸前,右臂一记排山倒海朝斜上方的房顶一轰——
瓦片木头哗啦啦的往下掉。
谌容看得目瞪口呆。
这厮内力竟如此强悍?
怪不得敢勇闯大胤。
夏侯渊踩着床棱,抱着谌容飞身而上。
须臾之间,两人已稳稳地站在了殿顶的瓦片上。
谌容瞧着远处的月亮。
圆如玉盘,皎洁如雪。
第一次离得如此之近。
忍不住抬起手臂抓向泼墨的夜空,仿佛手可摘星辰。
刚才的惊险战栗因这一刻的美景,烟消云散。
蓬莱殿里现在都是毒物,很快蛇就会顺着柱子从房顶爬出来。
这里并不安全。
夏侯渊前两天曾经站在蓬莱殿的殿顶专门背记实物地形图,故此,对每个殿都相当熟悉。
不过这会儿还是要装一装,问她:“太医署在哪儿?”
谌容指了个方向:“那边,最大的院落。”
“你受伤了?”
她刚问完就被打横抱起。
夏侯渊天生力大无穷,抱着她就跟抱一只小猫似的,跳跃如风,轻松纵横于宫殿间。
太医署。
夏侯渊飞入院中后,侍卫们就惊呆了。
深更半夜的,哪个刺客这么大胆子,敢直接飞院子里?还抱着个……
女,女皇!?
侍卫们瞠目结舌。
不停地用手揉眼睛。
发现是真的后,赶紧跟上去。
太医署所有太医慌忙出来迎接圣驾。
女皇今日命所有太医解决元君毁容的问题,故此,连两个太医令都在。
除此之外,还有刑部尚书贺扬。
他刚给沈文轩解完毒,两个太医令感谢他救了整个太医署的人,非要请他来喝杯茶。
他这会儿刚要回去睡觉呢,赶巧遇到夏侯渊抱着谌容匆匆忙忙的进来。
贺扬瞧谌容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就紧张了。
“怎么了这是?”
“她可能中毒了。”
夏侯渊面容严肃,简洁的讲了下他制香变成放毒的经过。
贺扬:“……”
太医署众人:“……”
贺扬问:“你擅下毒?”
夏侯渊回忆了下自己从小到大连配解药都能制出毒来的天才事迹,中肯点头:“非常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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