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这份功课,还是很拿的出手的,怎的文夫子如此不满意。
可以说,这份棋谱虽然中规中矩,却也步步走的稳当,不是一般女学子可以轻易做到的。
文夫子是不是对这位女学子太过苛刻?
“你只见得她基础牢实,却不曾发觉她毫无灵性,不过是一可惜之才。”
对韩悦这个学子,文夫子觉得颇为可惜,她能在入学院如此短的时间,读书认字,通过蒙学考试,升入丁班,甚至背下不少棋路定式,可见是个刻苦的。
但以她的努力,最终的成就也就是中等,怎么也够不上令夫子们重点培养的价值。
因为她没有天赋。
巾帼书院收受五六岁至十二三岁的女子,教授的内容也和普通书院大体一致,可军棋课才是巾帼书院的重中之重。
若将军棋课比作主课,其他四书五经、天文地理便是辅修课。
其他辅修课的成绩再好,也代替不了军棋课的分量。
韩悦对大部门功课都很用功,自然成绩便是最好的回报,可这军棋一门,更讲究天赋。
若是悟了,便一日千里,若是不悟,哪怕是背下了书院几乎所有的棋谱,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韩悦的功课很好,但在每次旬考时成绩就不出众了。
遇上初入门的女学子,自然是熟读定式的韩悦轻松获胜,但若是遇上有一个天赋的女学子,那落败的也只能是韩悦。
如此稳定的水平,也是最让文夫子头疼的。
“书院不缺样样拿的出手的女学子,缺的是如韩灼华那般,极有天赋的学子。”
所以,哪怕文夫子刚开始对送进来的韩悦,被陈氏定做了灼华的踏脚石这件事颇为不满,可真正到了此时,却也只是认了。
当初韩悦入门时,有多令文夫子欣喜,此时便有多失落。
可这原也怪不得韩悦,文夫子心中明白,却怎么也不过一介凡人,破不了心魔。
苏夫子能理解文夫子的心障,却也无力替她开解。
“自问指点江山者,不过一叶障目之徒。”
突然,大门被一女子推开,劈手拿走了那份属于韩悦的棋谱,却只是丢下这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文夫子和苏夫子面面相觑,一时都变了脸色。
“不过是个客卿,难道还在我们面前拿大,谁知道她与山长是什么交情,无处可去才来投了山长之辈,居然敢在你我面前逞威风,我等定要去山长面前,告她一状。”
文夫子却拦住了怒气冲冲的苏夫子,生逢乱世,女子本弱,若是因她们之故,山长真将其轰出巾帼书院,这不吝于她们杀了吴客卿。
何至于此!
吴客卿离了那处,细细打量手中功课,心中的那份猜测,也愈发笃定。
一个过目不忘的天才,怎可能是毫无灵性的朽木;一个能在其他课业脱颖而出的天才,又怎会单单弱了军棋一门。
若说哪门技艺最是考究融会贯通,那便是军棋,有了如此深厚的底蕴,又怎会成了文夫子口中的‘可惜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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