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哈哈大笑,朝着兽皮少年说道:“小子,你这鞭法使得不对呀!”
兽皮少年闻得突兀之言,激愤道:“小不点,我这鞭法精妙不已,你懂个屁——说,你凶神恶煞地奔袭过来,想做甚么?”
野人道:“自然是见你把精妙的鞭法使错了,我心中愤慨,要来指点你一番,你看清楚了——”
言罢从腰间抽出蓑笠翁做给他的龙鞭,洞天神藏之力喷薄浩荡,血脉奔流,霸道无匹。
他身朝乾位、背临坤方,手中鞭子斜斜一划,调动坎位之力而至兑位,迅即鞭子缓缓一收,巽离两方之气划破苍穹,直奔艮震而去。
野人一放一收,长鞭破浪,铁锁横江,惊得漫天凶禽颤抖,山丘猛兽震动,由乖张暴戾变作俯首称降,再无半点造次。
“小子,这一招‘众生来潮’原本极为简单,却被你搞得断续不堪,冗繁而费力,你说,你是不是使错了?”
见得兽皮少年发呆,野人再问道:“你知错而不改,见得高人指教而不谦,目中无人,藐视大荒英雄豪杰,谁给你的胆子?”
兽皮少年这才一个惊愕,醒悟开来,心中颤抖不已,他并指向野人,吞吐道:“你……你……那个骗子和你什么关系?”
野人邹眉道:“哪个骗子?哼,你这厮,老子好心点拨,你不称谢就罢了,怎地问起我来——‘阿’?”
他突然大吼一声“阿”,正是模仿和尚的降魔神通,但其只知其形,而不得其神,吼音过处,掀起三十三重业障之力,汹涌澎湃,无休无止。
那兽皮少年被震落下来,胯下豹子惨死当场,身后禽兽哀鸣颤栗。
少年口喷鲜血,站立不稳,终于恭恭敬敬地说道:“我服了!”
野人收了霸气外露之势,温和道:“嘿!你这小子真是可恶,好端端的,非要尝到厉害才罢休,说,你所讲的骗子是怎么一回事情?”
少年道:“五六年前,我于此间放牧,遇着一个光头,光头笑嘻嘻地和我套近乎,约我打赌,我赌输了,把写着放牧方法的一个本子给了他,但……但……”
野人闻言苦笑一声,原来那牧神图是和尚当年骗来的,看来是自己唐突了,他抢断道:“但我尽然会使那样的本事,必定和那光头有莫大的渊源,对么?”
兽皮少年点头道:“对对对,我因为弄丢了放牧的本子,被族长打了三鞭子,三年不得去瞻仰‘地底穹庐’,本事越来越差,被同龄人耻笑,我……”
野人长叹一声,转而说道:“你不必丧气,实话告诉你,我这套鞭法就是从那个秃驴处抢来的,也算帮你报仇了。但你好些地方使错的,我来教你改正罢。”
兽皮少年激动不已,道:“快教我、快教我,我用‘璿瑰’报答你。”
野人不知什么叫做“璿瑰”,便要答复,却现老龟抢步而来,打断道:“璿瑰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北斗星上寒玉里长出来的花儿么,你若真有诚意,便带我们去看看‘地底穹庐’。”
野人深知老龟必有计较,索性也附和着说道:“对头,璿瑰对我而已并不稀罕,我们要去看地底穹庐。”
少年错愕不已,暗道:“这些人是傻子么?璿瑰都不要,却要去深渊看那鬼画符,嘿嘿,不过没有族长祭祀和祷告,那鬼画符也不会动,索性便悄悄带他们去看一眼。”
打定主意后,少年说道:“是你们不要的,不是我不愿意报答你,你们要去深渊看那地底穹庐,本是不该答应,但族长说了,这大荒之中,本来就没有外人,我便当你们是自家人罢,你快快说说,我都错在了哪里,怎样改才对?”
野人点头应允,踏地乘风,身形在空中跋扈,手中龙鞭挥舞,直来直往,搅得风云变色,禽兽晕厥。
九凤见状惊疑不堪,赞道:“大道隐隐,最是难追难寻、难悟难解,他尽然可以把道推演得这样简单明了,他……他是人族?”
乌龟也惊愕不已,自言自语道:“他妈的,同是闯过轮回的人,为何感觉他比我优秀。”
兽皮少年目不转睛,边看边记,手中鞭子翻飞不停,也学了个有模有样。
“三千世界,众生黩武;花魂成灰,白骨化雾;河水自流,红叶乱舞……”
野人纵横捭阖,演练讲解,气贯长虹,招法现道、道助神通,神通朗朗。
不多时将他所学牧神图中精要展现得淋漓尽致,兽皮少年惊为天人,心肝跳到了嗓子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九凤轻笑道:“壮实的少年,你看清楚了么,你以前放牧的方法对不对?”
少年震惊过来,道:“我……我……真是太厉害了,便是我家族长也不能使得这般精妙简洁。”
野人“好人做到底”,再手把手地教了兽皮少年良久,直到他已掌握了大部分后才罢休。
少年汗流浃背,索性将肩膀上的兽皮脱落下去,栓在腰间上,他嘿嘿笑道:“有了这样的本事,族长当会分给我一个竹屋了。”
老龟却催促道:“废话少说,人家教了你,你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少年闻言,严肃道:“请跟我走,但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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