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长得很是好看。”明明是男子的样貌,声音却是女子的尖锐:“蕊儿喜欢。”
“那就将他俩的皮,剥下来。”
男子抚摸着手里的面皮自问自答,见状灵织一手拧眉一手握笔:“诚然平日里若是有这样的夸奖,我听了自然是欢喜……”
灵织话音未落,男子的手指尖显现利爪,直冲两人,灵织下意识的将谢子虚护在身后,拿笔一划:“一则行咒,二则行符,三则行法。”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灵织连连画下符咒,将男子困在法阵之中,谢子虚站在灵织身后,因不多加言语,一时竟显得格外乖巧。
眼见男子步步败退,灵织正想收服,不料法阵的男子竟成一团黑气散开,法阵之中只留下一张腐朽一半的面皮。
“这到底是什么邪物?”灵织握笔的手心隐隐出汗,谢子虚似乎看出了她的慌乱,语气竟有几分打趣:“灵织天官竟看不出来?”
“能造幻境又无真身……”灵织转身看向谢子虚,脸色一变:“不好!”
房屋开始摇晃,棺木里传出指甲划声,灯火时亮时暗,原本的门与窗户一一消失,四面墙围绕,像是一张合紧的大口,将两人吞噬在其中。
“静心咒。”谢子虚面色无异,灵织却因这声响扰得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这义庄只怕是故意造出来引你我入局的。”灵织设界盘坐在地,闭眼缓语,谢子虚俯视着灵织,轻轻哼笑了一声:“灵织天官很是聪慧。”
不难听出谢子虚并不是在恭维她,灵织轻哼了声,缓缓睁开眼起身拍了拍裙角眉眼一抬:“比不得神上天官,天神都称为奇才。”
“神上天官即是奇才,相必一时半会也无法被吞噬个干净。”灵织以笔在空中画符,眼神没有丝毫的迟疑:“我将真身留在这,你替我好好守着。”
“我且入它往生境,看看这东西生前究竟是因何而成,死后竟有这样大的本事,连幽冥的怨煞都可以随意操控。”
“破!”
金光在空中像是割出了一道口子,灵织手一按,身体瞬间失去重力倒在地上,转眼便回到了江中城中。
境中正是白日,街道繁华,一家药铺外排着长队,行医坐诊的女子时而弯着眉眼,时而紧皱眉头,宛若一朵杜鹃,言语可亲,叫人见了都忍不住生出三分喜爱之情。
“蕊儿。”药铺里缓缓走出一个老者,手扶着木拐杖,看着长队咳嗽了两声才道:“那逆子是不是又去了烟花勾栏的地方?”
“蕊儿?”灵织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个女子委实无法让人联想到义庄里那尖锐声音之人。
“阿爹,阿兄今日上山采摘崖香去了。”蕊儿将一包药递给病者,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哥哥已经变了。”
“江老三,你家大儿落了一次水,性子可比不得以前乖张了,前些日子见我腿脚不便,连着就上门送了药。”
“是啊,前天还送了一篮子脆梨过来,说是对咳嗽有好处,哎哟,我当时可就是只咳嗽了一声。”
“还有呢…..”
人群里你一言无一语,无不夸奖,蕊儿莞尔一笑,脸颊生红,倒像是旁人都在夸奖她一般。
“阿兄!”蕊儿忽然起身朝着灵织的方向叫唤,眼神里犹如有万点星光。
男人从灵织的身体穿过,背着一个竹篓,步伐矫健,这张脸很是秀气,却并非是灵织所见之物的模样。
“有趣。”灵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颚,一只水妖自损道行占用凡人肉身,就是为了整日上上山采采药?
灵织挥手,长街短巷的场景如烟散去,昼夜一瞬,竹篱小院外高高挂着一盏灯笼,蕊儿站在灯笼下靠着门边出神,男子捧着一碗阳春面从房中走出来,语气里尽是宠溺:“明日就要出嫁了,怎么还一脸愁容了?”
“难不成,是不想嫁给城中许府的公子?”男子虽说是戏谑,灵织却多少听出些失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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