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时候是初夏回程的时候已是深秋,一路上月盈都闷闷不乐,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从回到南栀院到年节,袁明义一次都不曾来过,若不是每个月都有月例送来她都怀疑他是否已经忘记,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了。
眼见得失宠加之月盈并不是一个强势苛责的人,院里的奴仆们渐渐开始懒散怠慢起来,从前碍于袁明义的威严被捂住的风月事,也被底下人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并且丝毫不避讳她。
这些时日来她一直很安静,就像是任由揉捏的面人。从这些奴才的谈话中她知道,袁明义十三岁就坐上了袁家家主的位置,底下有一个胞妹两个庶弟。庶出的弟弟都被他赶出家门了,只余下一个十六岁的胞妹疼爱有加。据说还因为她公开挑战天神的权威,至于怎么个挑战法她不得而知。
南栀院是他专门用来养外室的小院,来来回回接待了四位外室,短的不过几个月,长的有一年多但是都逃脱不了被他送人的命运,除了南栀院还有一个北栀院也是拿来养外室的。
除了外室他府里头还有一妻六妾,都是从好人家里聘娶的,在袁明义这里从来没有外室上位的先例。
得知这些后月盈瞬间明了,怪不得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些人对自己讨好由于,并不大尊重。明里暗里的并不肯服她,有了这个由头在里面就不奇怪了。
这些日子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思念得茶不思饭不想,大概是这些内容太颠覆她的三观了初听闻的时候只是诧异袁明义这人居然热衷于当绿王八。
接着就是愤怒,她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些什么,大概是恶心男人的所作所为,为那些女孩子包括自己对命运的不公而悲哀。
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多少心痛的感觉,就好像这只是在听一个品性恶劣的陌生人的故事,而不是她深爱着的男人。
如今细细想来,对于男人的风流她多少心里是有谱的。第一次见面时他斗篷上的脂粉气,就连她们最甜蜜的时候她偶尔也能看到他身上的口红印和指甲划伤的细血丝,还有在杆县他的晚出早归他身上越来越重的脂粉酒气,那是独属于青楼酒馆的味道。
其实他从来没有试图掩盖什么,以前奴才们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些是怕得罪正得宠的她,水月居的奴才不说是猜不透她的身份,而她自己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一切。
她不敢去想不敢去打听,她不明不白的跟着他,不了解这人,不了解他的家室,也不了解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两眼一抹黑,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把最没有防备的自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的世界里。
很显然她并没有被珍惜,但是这似乎也怪不得他,他们非亲非故,没有人有义务庇护谁,她能仰仗的只有他的宠爱。
所以她连怨恨的权利都没有,她能怨恨什么呢,怨恨他没有像她想的那么爱她吗?那也太可笑了。
过年这天月盈给院里人放了一天的假,左右她这儿也没有事做,院里人很乐意的散了各自回家。
其实这些人都是很乐意伺候月盈的,她事不多体贴人,也不像其他的女人失了宠就哭哭啼啼,搅得院里不得安宁,虽然待遇越来越差捞不到什么油水,好在府外伺候比府里头自由。
夜里趁着丫鬟们睡的睡玩的玩,她悄悄的溜出府去,大概是得了袁明义的吩咐,寻常她想出来都会被人以各种各样的原因阻止,久而久之她也就不为难她们了。
此番出去她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只是觉得待在小院里人都要被闷得发疯了,想出来散散心,顺便了解一下温州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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