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咚在蛋壳里一会倒立,一会翻滚,头晕目眩,五脏六腑移位,四肢逐渐失去了控制,像断线木偶一样胡乱扭动,终于在他几乎无法忍耐地要狂吐不止的时候,蛋壳平静了下来。“嚓!”
清脆的一声,蛋壳裂开,秦咚躺在了地面上,目光涣散地仰视着红衣少女,他的手臂落在地上,碰到了几片蛋壳碎片,它们也恢复了原来的大小,似乎脆弱的像鸡蛋壳一样可以捏成粉末,不再坚不可摧。
“刚才我把你向上抛四次,往墙壁上砸四八次,往地上砸九次,造成弹跳七四六次,和你对我做的完全一样。”少女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入耳,她伸手一招,破碎的蛋壳在她手掌心里组合起来,恢复的完好无缺。
还带着些口音,秦咚怀疑里边的“四”都是“十”,他被向上抛的次数绝对不止四次,十次倒是差不多。
秦咚现在昏头昏脑,完全没有办法替自己辩解,说些不知者无罪之类的话,甚至对于刚刚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无力震惊了。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扯平了。”少女心平气和地总结,然后皱了皱眉,还想重复一次这样的操作,但看着秦咚的模样,还是放弃了。
秦咚喘着气,一声不吭地躺在地板上,勉强抬起手按着头,手指甲掐了掐脸,疼痛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少女的话证明了他的猜测。
他玩了会儿蛋,然后她就把他变成蛋玩了会儿。
真是一件毁三观的事情。
好在让秦咚安心的是,这个少女讲究的是对等,她记住了他怎么玩蛋的,然后她就怎么玩他,一次不多,一次不少。
讲究对等的人,一般都比较讲道理,理智而有自己的底线,不会像个神经病一样,突然一不顺心就把人给宰了。
尽管可能有些自我安慰,但是面对这种超凡的神秘力量,也只能这样了。
确定了这一点以后,秦咚又看了身前的少女一眼。
少女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傲气,站姿挺拔而优雅,容貌中倒是有几分稚气,但这并不妨碍秦咚叫她“神仙姐姐”,能够这么收拾他的人,别说叫姐姐了,叫奶奶都行。
“这就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世界吗?气息如此浑浊,完全无法修炼,可能所有的生灵都已经变得蠢笨呆滞,丧失了灵性。”
少女失望地皱了皱眉,纤细柔嫩的手掌从水云袖里伸了出来,轻轻提着裙摆,然后看了秦咚一眼,“人类,我是妖庭的公主,凤啾啾。”
秦咚依然有些昏头昏脑的,但是他很清楚,在这个安静的黄昏,发生了第三类接触,同时希望这也是第五类接触。
窗外有画眉鸟的啾啾鸣叫,晚风穿过梧桐树,缓缓吹拂进房间里,斜斜的阳光落在地板上,秦咚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他的脸被映照的黄黄的,眯了眯眼睛,眼前的少女并非幻觉。
十四五岁的少女,稚气犹存,姿态却格外端正威严,从秦咚的角度看过去,倒是显得高挑挺拔,像一簇尖锐的红色水晶,象征着神秘和危险,秦咚依然有点难以置信,她说什么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世界?她来自过去?
“你好,我是秦咚。”秦咚摸着头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来自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世界?那是多少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秦咚打量着她的服饰,他买过沈从文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遗憾的是买来以后看了看图画就没怎么看了,没有那个知识底蕴让他可以通过她的服饰判断年代。
不过这个方法也不靠谱,她刚才这句话里谈到了“修炼”,那就意味着根本不是自己这个世界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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