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的时候,路振飞微微点了点头,看来太子总算没有激进到不顾一切,目前这三个政策里面,表面上来看免赋的影响是最大的,均田是其次,至于降租则是最小——可实际上,去分析这是三个政策背后影响的群体却不一样。
首先,免去三饷这个政策,真正影响的是朝廷的税赋,得罪最深的也是朝廷和他自上而下的官员们,可问题是朱慈烺已经不打算再跟南京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反而会得到其他人的支持,包括山东本地的士绅。
其次,在均田的问题上,朱慈烺得罪最多的是宗室,再加上一小部分士绅,可是面对朱慈烺的武力时,士绅势必也会让渡一部分利益出来,这是摆明的事情,如果有人对此反对,那同样也是朱慈烺打击的对象。
真正问题比较麻烦的其实是降租,因为降租是能够直接影响到士绅地主们的收益,如果朱慈烺强令下去,一来是在往死里得罪他们,二来则是不太好操作,因为那些士绅地主们完全有理由用别的方式去施加上去。
那么针对降租这个问题,朱慈烺掏出来的是软刀子,他将大量的无主田地和一部分宗室田地当成官田,用低于目前市面一般的地租,完全可以吸引一些活不下去的佃户们改租官田,在无形中也可以逼迫田主们主动降低一部分田租。
不过在对士绅让步这件事上,依然让朱慈烺有些不甘,他沉声道:“等到将来军队彻底训练完成以后,就会针对全省实施士绅一体当差纳粮制度.......到时候再有人站出来,我可就不怕他们蹦跶了。”
的确,根据朱慈烺的预期,如果能够在两年内盘活山东一省的人口资源,完全可以编制出五万新军和五万旧式军队,到时候进取虽然无力,可是退守盘踞山东却是不难,那时候再进一步挖掘山东的潜力,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关键还是在于调理内政,要比攻城略地要更加困难许多。
路振飞听到这里却依然有些为难,道:“可是眼下实行,似乎有些太困难.......到时候咱们的军费该怎么办?”
朱慈烺微微一笑,道:“我都从京城带出来了四千多万两银子,几乎相当于两年的三饷,光是用在山东一省和这十来万的兵,短时间两三年里肯定能撑得住,不过我还准备大力发展商贸,包括同江南各省的商贸和对海外的海贸,到时候凭借贸易的收益,应该能够弥补一部分损失。”
路振飞尽管做过安徽巡抚,可是针对商贸一道上了解的并不多,他只是沉吟了一番,道:“既然殿下已经考虑清楚了,那臣这就立刻下去正式颁布命令........”
等到路振飞下去之后,脑海中的老朱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么一来,只怕山东又要打成一锅粥了........”
“本来就是要打的,不过跟那些占少数的豪强们打,总好过跟全山东的农民打.......山东的义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朱慈烺冷笑了一声,他可不希望原本历史上的山东榆园抗清起义的故事变成反明起义,要是到了那一步,那么他除了跑路可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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