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尘像是一阵风般的飘然而至钟离殇的大殿,钟离殇虽没有了修为,但当白连尘踏入殿门的那一瞬间,正在殿内修剪花草的他还是感觉到了白连尘的不同往常。
他将大剪刀轻轻放下,回头白连尘已经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带着深深地负罪感、却还透着一丝激动之情地说道:“师父,徒儿有罪。那个女孩并没有被在那场大火中殒命,她活着,一直都活着。”
钟离殇本想让他起来的话倏然而忘,那个女孩,他自然知道是哪个女孩,她竟然还活着?他当然希望那个女孩能好好地活着,只有她安然地度过平凡的一生,他的一生修为才没有白废。当初听到她夭折的消息,即便是豁达无私了一生的他,心中还是难过抑郁了好些天,甚至偶尔也会生出后悔之心。是不是当初自己太过慈悲?可是再回想,如果事情再重新来一遍,他却依然还是选择封印,而不是屠杀。
“她真的还活着?她怎么逃出那场大火?现在又身在何地?”钟离殇此刻就像个普通老人关心自己的子孙辈一样急切的问道。
白连尘知道师父会因那个女孩活着而激动,可是那个女孩却已不再是个普通女孩,而是成为了灵宗派的弟子,师父又会怎么样?他深深地拜了下去,然后说道:“师父,徒儿有罪。她在徒儿的指点下进了灵宗,就是今届剑峰大会通透阶第一的明苏。也是徒儿的徒孙。徒儿以前并不知她就是那个女孩,是刚刚阴差阳错徒儿看到了她的那枚印迹,问了她是否灵溪村灵家之人,才确定她就是那个女孩。”
钟离殇听着白连尘讲他如何救下她,又指点她来考灵宗,以及如何发现她的印迹,一时间心情五味陈杂,他也明白了白连尘为何一进门就开始请罪。她体内的封印若一生就是个平凡女孩,那么光影之力便不会显现,也会随着这个女孩的逝去而逝去,而那些散落世间的琉璃碎片或许还可以通过她一起寻到。可是若她一旦习武或修练仙法,那光影之力也便慢慢就会被激发出来,而一旦有人看破,在她不能完全运用光影之力前,她定会被人追杀,到时候怎么办?就算没有人看破,她是安全的,可是若有一天她强大到冲破封印,那么她就拥有了无比强大力量。而如果再聚齐碎片,那又会怎样?没有人知道人一旦突然变地强大起来,会有怎么样的欲望与野心。也没有人知道,这种欲望与野心会不会给这个世间带来灾难。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白连尘一向沉稳冷静,遇事也颇有主见,可是这次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心中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先起来吧。”钟离殇心中亦是复杂无比,十几年前他无法对那个婴儿下残手,现在十几年后却真的成了一种危险的存在,是他错了吗?
白连尘慢慢地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早已湿滑,他小心地握起手掌,定定地看着师父,师父会怎么决定呢?他的心跳有些加快起来,他轻轻深呼吸着以此来缓解他的紧张。
钟离殇轻叹一声,道:“你也于心不忍的,是吗?”
白连尘当然于心不忍,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只因背负了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甚至也许是她根本就不想要的一种力量,却不得不死,那是不公平的。更何况这两年来他们的相处,那个可爱、洒脱、善良的女孩曾带给他无数次的开怀与安心,他又如何能忍心?
钟离殇仰头闭目,似也很是纠结,片刻后,他道:“也罢,也许这一切就是注定的。当年我若没有将你带回灵宗,就不会对这个小婴儿动恻隐之心,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终究还是我的问题。那个孩子本性并不坏,如果能引导着不要误入歧途,然后找到那些琉璃片,将琉璃片毁灭,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未知的强大力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拥有这种强大力量的人有的并不是一颗慈悲的心!尘儿,既然你与那个孩子有缘,救过她的命,又指点过她,接下来你便继续跟着她指点她吧,保护她,更不要让她误入歧途,让天下不安。”
白连尘听到师父的这个决定后,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他真的不想那个姑娘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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