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七月中下旬要是这人还不露面,自己就厚着脸皮去亲自求见好了,那些梨子进城还得求他帮忙,不然就现在邺城门口那些个乱七八糟收税的官兵剥一层下来,自己一车梨子别说赚了,只怕还得折进去好多钱。
她愣愣的思量着心里的事,盯着手腕子上的榴花银球香囊,想到石云清说的出入城门可以拿着这个就好使,可是万一不好使呢?毕竟还是真人在更好说些,一千两银子陆陆续续有几十车的梨呢。
正说话呢,就听婆婆不满的斥责声传来,“你这是做什么?你妹妹大喜的日子给她难堪吗?外头花轿都来了,你还在这里发呆,你可是晚晴嫡亲的嫂子,待会送亲咱们家里指着你呢,到了他们家可别再这么癔症不醒的样子落人口舌,叫人笑话。”
小云和李清过来帮忙的,自然不可能跟着去送亲,只在张家本家旁支远族喊了八对姑娘跟着一起送亲去。
亲哥哥既然赶考未归,少不得也是从族中找了张家本家的几个兄弟凑数,只是张老太太素来都是拿下眼皮子看人的,平常对旁系家族里过的不如自己的不怎么来往走动,这会竟然连人都认不全,可想亲戚间关系有多淡,怎么可能指望人家婚礼上真的出力,也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因此腊月就累的更狠了,一路上还得随时注意着晚晴害喜,虽然一大早吃了压制孕吐的药,可是似乎也不怎么见效,闻到什么味道都是一脸不耐烦恶心干呕的样子,好在她自己也晓得轻重,努力忍着不适,袖子内藏了两块橘子皮,不时拿出来嗅上一嗅,倒还管用些。
张晚晴的婚事虽然仓促但是嫁妆嫁衣什么的却一点不简薄,迎亲的马老二就看在这么丰厚的嫁妆上也没在意什么不是姑娘家的事,反正岳母答应了进门就让老婆打胎扔了那个野种,自己就当娶了个寡妇进门好了。
再说了,怎么都比青楼里的表字干净吧。兼之还有老夫人脱了自己奴籍赏了庄子田地,还有少爷的吩咐,一切都让听邢夫人的,这桩婚事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马老二的的庄子在邺城的西郊,离张府有些远,一路上花轿晃晃悠悠的,直直三个多时辰才到。
邺城当地风俗,来送亲的嫂子要挨个和亲家的女眷长辈平辈们碰酒。腊月平素酒量也还能看,只是今日忙的来不及吃东西,空腹饮酒最易醉人,这一轮下来,就有点眼睛发直口舌发硬。
不过所幸心里不迷糊,撑着把该尽到的礼都周全罢了,就带着来送亲的人连忙回去了。
谁知那些张家远族的人嫌弃张老太太狗眼看人,都不肯再陪腊月回到张府,半路上就都告辞离去。
空荡荡的马车内就剩了腊月和常嬷嬷在,腊月胃里心口感觉跟放了一块炭似的烧心的厉害,于是嘱咐常嬷嬷待会到家了让她去婆婆那里回话,自己得回房休息去,就眯眼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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