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常嬷嬷进来给地上药炉子里换上新炭,之城一下喊住了她,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听到答案的就这么定定的看了常嬷嬷半天。
看的常嬷嬷后背开始冒冷汗,感觉少爷的眼光如厉鬼般阴冷狂躁,惊惧的叫了少夜好几声才把他唤的回神。
之城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看都不看一眼手里的香囊和那一缕青丝,一字一句的问,“常嬷嬷,这是谁的头发?”
眼睛紧紧观察着常嬷嬷的反应,见她脸上瞬间出现的惊讶之色,之城手都抖了,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声,“是谁的!”
常嬷嬷自然不知道是谁的,但她肯定不是石大公子的。焦急之下,脑内灵光一闪,忽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时候牡丹亭里的那顶黑色的斗笠。
心里一慌,脸上也慌张起来,“这个香囊少爷怎么给解下来了?这是当初少夫人在凤凰寺医治膝盖的时候,昏迷几天不醒,金指大师无奈之下用了个以前学会的祝由术,剪了那村里身体最强健的村民一缕头发来替少夫人受灾,少夫人才活了过来的。”常嬷嬷心里暗暗捏了把汗,这番谎言也不知少爷信是不信,“少爷您怎么给取下来了呢?少夫人如今腿一冷就开始刀剜样儿的痛,这香囊她还说要再戴一段时日,过了年再去凤凰寺交还,金指大师当初嘱咐千万不能离身啊。”
随着常嬷嬷说的话,之城的脸色渐渐由杀人般的铁青转为和软,“此话当真?你这老货,若是敢说半个假字,我将你腿给你打折了!”
“当真当真。”常嬷嬷心里忐忑的七上八下,嘴里却一点不怯,“不信您找人去凤凰寺寻金指大师问问。”心里却暗暗心急起来,无论少爷会不会去,自己可要赶紧找人去凤凰寺打个招呼了。
之城长长松了口气,心里一下子就信了这个说辞,他根本不想去探究常嬷嬷这篇话的真实性,他想要个理由,而常嬷嬷给了他这个理由,这就够了。
他的月娘还是他的好妻子,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但心里还是不甘,好像吃饭吃出来一条虫子,尽管厨子怎么掩饰说这是药材、是好东西,特地放进去补身体的,可心里还是膈应恶心。
他想去求证,可脑子里另一个自己又在呵斥他不要这么做,而他自己却生气的指着头顶对那个自己说,“我头顶有绿帽子了,我还不能去抓那个奸夫!”
想到这里,心中怒火一下子燃起,常嬷嬷看着少爷神色变幻不定的,正紧张不安的等着示下,就见之城扬着嗓子冲外头大喊,“墨烟!”
门外战战兢兢进来个小厮,不知道一向温文尔雅的少爷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少爷,墨烟在。”
之城将手中头发塞进香囊中,扔到床上,咬着牙忍着掐死妻子的冲动迅速转过脸命令小厮,“带上银子去凤凰寺找金指大师,问问他少夫人的香囊被解下来过了,该怎么办?”他咬着牙齿,唇色青白,“一定要问清楚,那香囊上次是怎么弄的,里面装的什么!”
仆人领命而去,常嬷嬷一头冷汗瞬间滴落,腿肚子都开始转筋,心里只道: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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