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赵泽脸皮厚些,他若无其事的放下右手,轻轻敲了敲桌面。
“既然汪娘子不准备担这个名头,那本王就将王大匠他们报上去了!在此本王先行谢过汪娘子的大度!”
赵泽站起身,退开一步,面对子涵,深深施了一礼。
“本王与朝廷也不会忘了汪娘子的功劳,只是暂且在上表的折子里一笔带过,回头等你——你们回了京,本王必有重谢!”
赵瑜与子涵二人乘坐马车回到赵府。
等到两人回到正院,又将下人挥退后,赵瑜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娘子,你是何时,与雍王殿下那么熟稔了?为夫与他还是堂兄弟呢,相处几十年,自觉与他还十分生疏呢!”
这话里话外的酸味简直可以熏屋子防病毒了。
原本在马车上他就想要问子涵了,只是旁边有下人在,他还要点脸。
汪子涵一路上也阴沉着个脸,一言不发,两人就那么沉默了一路。
子涵原本是不想回答他的,她心里还难受着呢!
——自个儿弟弟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自己不能看看他的伤势,也不能照顾他,连关心两句都会引人怀疑,这人还在一边唧唧歪歪,忒讨厌了!
以前弟弟参加那些极限活动,时不时便会带了一身的伤回来,他不敢让父母知道,也怕大姐絮絮叨叨,每次都是来找自己这个二姐姐疗伤。因为这个,还锻炼了她的疗伤技能,她缠绷带的技巧可是被弟弟夸赞过无数回的——包扎紧密,外表却全无痕迹,穿上外衣后,别人都不知道我受了伤。
她不想理会赵瑜,转过身背对着他坐在窗边的榻上。
赵瑜却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腰。
“娘子,你对雍王殿下那么关心,对你夫郎我却一点都不关心,我心都痛了!不信你摸摸看!”
他抓着子涵的手,便往自己的胸口摸去。子涵待要挣扎,他便故意“唉哟、唉哟”叫唤,说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又疼了。
子涵顿时止住了挣扎,任由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摁在他的胸口。这家伙还很不老实,故意引着子涵的手往他衣襟内摸去。
子涵被他这没脸没皮的样给气笑了,啐了他一口,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胸大肌。
“你这癞子,胡扯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对雍王殿下比对你好了?不过是听说他被刺客伤到,关心几句罢了!这也值得你胡思乱想?你再胡乱攀扯,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对咱们府里、对雍王殿下都没甚好处!”
赵瑜唉唉叫着,装作疼得受不住的样子,倒在子涵胸口,两人闹作一团,子涵本来保持了一路的晚娘脸也再绷不住了。
子涵心里其实还是有点虚,她心想:莫不是刚才自己面上表情真的有些不对,叫这小子看出来了?
虽然她与赵泽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但她对一个不是自己夫君的人这样异样的关心,还是会引起旁人侧目。
只是,在这个异国他乡,在她最举目无依的时候,遇到自己最亲的亲人,她真的有点控制不住。
一切都不同了。
日后,她一定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再露出马脚。她与弟弟再没有姐弟的名分,也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在他们都已经另外成了家,有了两个家庭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在其他人眼里便有了另外的解读。
弟弟还有他的大业需要完成,自己绝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而现在,她便需要耐心的哄哄这个赖在自己身边,像一只大狗子一样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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