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眉眼带笑,和煦无比。“瞧着谢大夫人近来颜色颇好,贵门喜事成双,如今倒比我娘家还要盛大几分。”
中书令卞粹的夫人出自范阳张氏,是武郡公张华之女。此时唇角微微勾起,最是温和不过。“当年闺中瞧着诸位女郎里,阿容的颜色便是最好的了。”
众人说笑着,品着果酒,瞧上去神色安然自得。
唯独丞相王导的夫人曹淑面色格外差了些,此时言语里有些微微不平。
“庾郎君虽然严肃,也没什么不好,不比我家老奴,洁身自好尚且不能够。”
她素来有善妒之名,禁止王导有婢妾,甚至经常盘查王导身边的男仆,见到有长相俊美或年少的,都大骂一通。王导不能长久忍受,就悄悄的在家外养了许多外室,世族里有都有些知晓。
此话说出来,原本并无炫耀意思的中书郎夫人丘氏面色上竟有些尴尬起来。
阮容并不擅长辞色,一时想到自己的夫君谢奕未尝不是有三个妾室,竟没什么立场发言。
幸而王右军对夫人郗璿微微一笑:“伯母何必如此忧心,左右伯父也不敢在您面前毫无顾忌,阿豫事亲至孝,何妨此般?”
曹淑面色稍改,而后目视此地,叹道:“确实如此,我等诸位,内宅妇人,不倚郎君,只靠儿女。”
丘氏在旁人面前或许稍有得色,但是在王相夫人面前也讨不得好,这曹淑虽然不过是司马之女,但是王相却是先帝的老师,是先帝的至交,如今朝野之外谁不称一句王公。
话题谈及儿女,诸位夫人便有话可说,气氛也温和了些许。
温夫人算是王相的内侄女,当下笑道:“叔母膝下有长豫,深得伯父疼爱,我家放之也还算伶俐,庾夫人有阿彬和道济两个小郎,只是可惜竟不如谢夫人家有闺秀,甚出众。”
说完后,众夫人也纷纷笑着认可。
王右军夫人郗璿扶了扶簪子,笑道:“我家也是好不容易得了官奴,官奴前些日子还在念叨着长安的好处呢,只是官奴身体孱弱,尚且将养在临沂老家。”
“子房总是笑我,谁不艳羡右军对你情有独钟,矢志不渝,况你家各个儿郎都极为出众,怕是来日长大,又多了几家所谓的东床佳婿。”
阮容也忍不住打趣,闺中之时就是密友,如今为人妻子还能交游,自然也是情谊难得,故彼此称呼小字打趣。
不多时,谢令姜过来拜见诸位夫人,正听见郗璿这话,她上一辈子的婆母郗璿,丈夫是无用的存在,可是这位婆母的确令人敬仰。
谢令姜情不自禁想到多年以后这位郗氏嫡女成为国夫人,可是夫死,子亡,就连孙子辈也无一幸免,竟不自然只觉得心痛。
“把二娘,三娘,四娘都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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