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遥集抱着疲惫不已,昏睡过去的谢令姜,想着这丫头每次这样虚弱的时候,总是表现出来,一副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还有对自己这呼来喝去的口气,真是娇蛮的可爱。
阮遥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谢长安,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是为什么呢?
谢令姜感觉到自己蜷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非常温暖的怀抱,就像是在梦里头,永和九年那年春天石桌上有人为自己的脸颊下垫起的手掌。
那个人,是阮遥集。
谢令姜上辈子爱过的人啊!
谁家少女不怀春?
她谢令姜,也曾真挚的朴实的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外族阮氏的阿兄阮遥集。
那个自年少之时,就比谢家宝树还要聪慧的阮遥集。
那个风骨天然,朗朗如青松,巍巍如青山的阮遥集。
那个总对她温柔体贴,愿意陪她打马西街的阮遥集。
那个和她一起在三叔的书院里整日看书,博弈的阮遥集。
那个总是笑着看她,陪她练武、逃课挨打挨罚的阮遥集。
那个默默守着她一整个少女时光的,去了战场的阮遥集。
那个在桃花木下许诺的,说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的阮遥集。
那个无时不刻牵挂自己的,记得自己每一个小事,每一个细节的阮遥集。
那个被人传言说死在战场,尸骨无存的阮遥集。
谢令姜觉得心里头有些发痛,其实,十七岁那年,谢令姜是去过战场的。
她用了另一个名字,谢道韫,她也像男儿一样的厮杀战场,也曾经九死一生的救起了阮遥集。
只是,那是和王知音换的承诺。
只要同意王谢联姻,谢令姜就可以前去战场救阮遥集。
眼角渐渐弥漫出泪水来,谢令姜蓦然间看见了,她坐在花轿里头戴着越品的九翠四凤三博鬓凤冠的时候。
那个伫立在长街尽头的人群里头,正凝视着这边的头戴面具,面容大变的郎君。
那是阮遥集。
是以为化成了骨灰的阮遥集啊。
眼泪滴落,谢令姜睁开眼醒来。
还是她心里头那个清朗无比的少年郎君。
“阮遥集。”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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