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和程枫对视一眼,程枫顿时了然,去将口供簿子取了过来。
看着那师徒俩的动作,刘矜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刘大人不知道吗?今日在场的人都录下了口供。碰巧,这口供里记着一件事,和这几个人证所说的是同一件事。”
贺岁捋捋胡子,笑道:“可是这两者之间有出入,不知是哪一方出了错啊。”
刘矜微微睁大了眼睛,盯着那本簿子。程枫朝他挑衅一笑,转而走向淑贵妃。
他将口供簿子翻开,翻到了其中一页记着林阆事情的地方,说道:“贵妃娘娘,请看下官的记录。”
淑贵妃默不作声,冯养看了她一眼。然后接了过来,转而微微屈膝,呈给淑贵妃。
淑贵妃也不接过来,就着冯养的手翻看。看到那些口供是来自福满满,淑贵妃微微蹙起眉头。她心里不住的叹息着,面上却得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淑贵妃不想这些事情和福满满有牵扯。她带了那个小团子一样阳光可爱的女孩子五年,手把手的教她习字,和她一起玩闹。看着她从什么都不懂的小豆丁,长成了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那些年,全靠福满满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了。
淑贵妃的思绪飘远了,她回忆起六年前的那些事情,回忆起她和福满满的相遇。
六年前,她还在皇宫之中养尊处优,做她身份显赫的淑贵妃。那时候,她还是季家的小女儿季明萱,而不是扬州的季夫子。
可是一场变故,让她的世界翻天覆地,她的心支离破碎。
那是一个晚霞很美的傍晚,霞光万丈,白云染上了晚霞的颜色,很美,却让季明萱很绝望。
丧钟声响,太子薨逝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向各地。
冰冷的地砖上,跪着一个苦苦哀求神明的母亲。可是满天神佛,没有一个听到她的祈愿,不留情面的带走了一个母亲的希望。
“圣上,太子,薨逝了。”
“圣上,救救逢元,救救我的逢元!”听到太医的诊断,季明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没有力气起来,干脆就跪在床边,伸着身体,紧紧的搂着毫无声息的陈逢元,哭的肝肠寸断。
“明萱,元儿已经去了。”陈彦清颤抖着手,搭在季明萱的肩膀上。
“没有,没有!”季明萱大声哭喊道:“太医,太医,快来看看他。”
“够了!你这是什么样子?哪里有你姐姐风范?莫要再哭哭啼啼的了。元儿已经去了,你这个做母亲的,还是好好准备他的后事,让他早登极乐吧!”陈彦清低声斥责道。
季明萱愣住了,她张着嘴巴,哭都哭不出来。她直直的盯着陈彦清,想判断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噩梦。
什么叫好好准备后事?这是什么意思?身为父亲,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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