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故意重重叹了口气,再一次把招揽头领的意思透露给了现有的三个头领,人就是这样,说得多了慢慢也就信了,若想在江湖上扭转白衣秀士嫉贤妒能的名声,那就得先从自家山寨做起。
想日后江湖到处传闻白衣秀士心胸狭隘,还不都是先从山寨传出去的?
果然,三位头领闻言默默点头,心里都在寻思有无合适人选。
王伦也不打搅,自端坐在椅子上,用余光打量三人,只见杜迁微微皱眉,似乎有几分苦思冥想的模样,朱贵低头不语,也是若有所思,唯独宋万瞪着一声怪眼,好像不关他事一般。
王伦也不去为难宋万,梁山好汉前期上山的大多出身草莽,打家劫舍或许都是一把好手,指望他们带兵打仗却是当真强人所难,当下揭过这番不提,与三位头领商量起战后赏罚来。
“我的意思呢,以后兄弟们下山,但凡有所收获,抹去零头,七成跟零头归公。老杜,你后面建个公账,这七成就归你管理支配。另外三成呢,头领拿一成半,小的们也拿一成半,当然,下面的人不能平分了,出战没出战的咱们得分开了,出战的分一成,没出战的分剩下的半成。你们觉得怎么样?”
说着说着王伦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在座的三个头领眼睛一个比一个瞪得大,比赛着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连眨眼都不带眨的!
难道说错了什么?
“哥哥真要如此?”杜迁吸了口气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先前就说过了,咱们山寨以后要往大了弄!你们是嫌分得少了?这七成归公不是小可想要私吞,以后山寨建造、招兵买马、打造兵器等等都得从公库里面支出,再说公库不是交给你老杜管了嘛,我要动里面的钱粮也得你点头才行啊!”
王伦有些不高兴了,这几个本事不大,胃口不小?还想着把这些钱财都平分了?
“不不不!哥哥误会俺的意思了!俺的意思是哥哥会不会太大方了些?咱们这次收获浮财四万贯,按照哥哥说的,头领拿一成半,也就是六千贯,咱们四个平分,一人足足一千五百贯!喽啰们也是如此,咱们山寨现有七百六十二名喽啰,昨夜出战三百五十人,他们平分一成,人均十一贯多,剩下四百一十二人,人均四贯多!就是拿的最少的也抵得上山下一个壮劳力大半年收获了!”
杜迁说着说着竟然激动起来了。
王伦见状莞尔一笑,不曾想这杜头领对账目数字还挺清楚的,把钱粮交给他管看来是对的。
“对啊,太多了!太多了!”
一旁的宋万、朱贵也跟着叫了起来,他两虽然身为头领,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么分钱的!
“我看不多!兄弟们跟着咱们拼命,咱们就得让他们觉得值!再说了,这钱又不是定期发,得有了收获才有的拿!另外呐,我看还得从公账里面支出一些,出战头目每人加二十贯,留守的每人加十贯,受轻伤的给五贯,重伤的拿五十贯,落下残疾的拿八十贯,阵亡的也得给家里发一百贯!另外根据功劳大小还得酌情犒赏!大体就这样,有什么遗漏咱们再慢慢补充,总之不能让小的们寒心!”
王伦算看出来了,指望这三位是拿不出什么章程了,当即拍板定下了调子。
杜迁等人见状也不好违背,知道寨主全是为山寨兄弟着想,说的又都在理,往日里兄弟们都在山上,得了银钱也没处使去,是以对钱财并不如何看重。可日后接取了家小上山,用钱处可就多了。
王伦耐着性子,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说与他们,这才把三位头领说得连连点头,赞同了他这个寨主的意思。
无奈的笑了笑,王伦只好说道:”暂时我想到的就这么多了,待会儿你们去把山上头目都集中到聚义厅里,咱们先跟他们通个气。另外老杜你辛苦一下,去伙房打个招呼,让他们安排杀羊宰牛,备好酒水,晚上我们跟小的们一起开个庆功宴!”
“哎哎!我这就去安排!”
杜迁说着一溜烟跑了,宋万、朱贵也想趁机溜走,今天带给他们的震撼太多了,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朱贵兄弟不忙着走,我这边还有件事要你亲自去安排。”
王伦把朱贵留了下来,领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正在洒扫的小花儿见着两个头领连忙怯生生的站到一旁,王伦见状打了个招呼笑了笑。
来到书房,王伦从书桌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朱贵:“朱贵兄弟且先看看盒中的事物。”锦盒正是昨夜宋万翻出来的那个。
朱贵探手接过,打开一看才知是满满当当的红白契,不由得有些疑惑,他们干的是打家劫舍的营生,要着田产地契有何用?
所谓红白契其实就是土地房产的契约。
红契又叫官契,是在官府登记注册的不动产,红契上的东西都得给官府缴纳契税的,等于是花钱买了官府的一个认可。
白契又叫草契,官府是不认的,也就是说不具备法律效力,属于民间过户避税的手段,多是地方土豪侵占百姓财产,官府认不认没关系,反正失去财产的百姓是斗不过那些土豪的。
王伦示意朱贵在书房坐下,自顾取了笔墨信笺开始写起书信,一边写一边说道:“兄弟也见了这些契约,多是那贼保正吞并乡里百姓所得,我约莫翻了翻,那红契咱们动不了,不如低价卖与那晁保正,至于白契呢,咱们就还给百姓,也好替梁山挣得几分好名声。”
说话间王伦写好书信,拿个信封装了,嘱咐朱贵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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