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缁鸣雁,旭日始旦。
曦染蜷缩于锦被内。光影浮动,她眼睑微振,漏下些许微光。昨晚紫芙担心小姐出事,央求曦染用妙华镜呼叫珞尘。曦染虽在气头上,但也忧虑她的安危。谁知妙华镜那头回应的却是彧泽,说珞尘正休息,要她莫牵挂。想到这里,曦染赌气似的把自己蜷得更紧。
沐清起得很早,来回忙碌不停。她在准备笔墨纸砚,去鹤鸣湖畔写生。阳光明媚,暖风拂面,最适合描景画人。曦染从锦被里探出头来,抿嘴良久,终开口问道:“你都不生气么?”
沐清打量着书架,疑惑道:“为何要生气?”
轮到曦染疑惑,“她欺骗我们这么久,如何甘心?我还算好,你不气她抢走表哥吗?”
沐清挑选出两支精致狼毫笔,轻声回道:“我早就知道他们的事了。也不算被蒙蔽。”
“你竟不生气!心也忒大,不久他们就要登记造册,表哥再也不理你。你会哭死的。”
“……从前表哥准许沐清跟随,只因他心里了无牵挂。如今表哥心有所属,已无须沐清陪伴。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曦染闻言,惊异莫名。这还是那个“表哥”来“表哥”去的沐清吗?虽是姑表姊妹,她发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沐清。她搞不清沐清究竟算大度,还是懦弱。反正换做是她,便绝不会这般轻易撒手。
沐清整理好画夹和写生用具,问曦染是否愿意出游。曦染卷着锦被琢磨,又不是自己做错事,为何要这般苟且。她麻利钻出温柔乡,迅速打点行装,携沐清来到鹤鸣湖畔,不想却撞见一桩大事发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见神君问询,彧泽略感意外。显圣真君向来深居简出,何故造访昆仑虚?他回头望了眼景遥,不置可否。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神君装束,手执兵器,乃灌口二郎杨戬不假。景遥下意识步步后退,伺机逃跑。
杨戬见彧泽举止古怪,知其故意隐瞒,乃环顾左右,瞥见附近的景遥,感知他魔族气息。二郎真君何其聪颖,立刻猜出景遥身份。他转身刀指景遥,气势咄咄,步步逼近。
“孽障,竟敢戏弄本君,拿命来!”
杨戬挥甩三尖两刃刀,向景遥面门劈去。景遥抽出寒月刀,横空格挡。刀锋相碰,火星迸射。景遥力量不足,被对方杀气逼得后退滑行数丈,方得空隙弹开。仅此一招,景遥便知今日大祸临头。
杨戬肉身成圣,仙力在十二金仙之上,纵是昆仑虚剩余金仙合力相助,他景遥也没有半点胜算。若非寒月刀在手,方才已一刀毙命。只因贪嘴半碗羹汤,如今却要赔上一条性命,忒不划算。
景遥望向珞尘,她的眼神焦急无助,慌乱不安,像落入猎人陷阱的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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