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案时威胁犯人动刑本也无可厚非,所以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这儿有什么猫腻。
后来结合你是假县令之事,我忽然惊觉这恐怕就是你暗示他们自杀的暗语。
张湖是你的父亲,他那日看到你已成功以毛县令身份现身于人前,心里头应该是极想护着你,故而你暗示他进入大牢后免不了受刑,到时候他熬刑不过把你招出来,那就真得前功尽弃了。
所以张湖为了保护他的儿子,也就是你,毫不犹豫地咬破口中毒药自尽了。
陈妈妈被抓后也是如此,只是你没想到地是陈妈妈年岁大了,原本植入毒药的牙掉落,她根本没法像你希望的那样自绝于人前。”
张山脸色晦暗,眼底浮现出浓浓的悲切。
万宁未再继续,垂眸思忖片刻,才言:“张山,看着父亲在面前自尽,祖母受刑,妹妹被捕,心里自不好受,但你之所以要狠下心肠,是因为你们背后之人的胁迫是吗?”
张山没有说话,只是垮下来的双肩和无力垂下的脑袋如同垂暮老人一般了无生气。
“那日审问陈妈妈,她想保住芰荷让她去找你。
我们都以为她是想让芰荷脱身去京城找你。
却不想其实陈妈妈是因为看到你成了县令,提醒你要救芰荷,也提醒芰荷不要什么都认,即便关入了大牢,也可以找你脱身。
因为你,近在眼前。
可是她们没想到的是,你想得却是逼迫她们去死。
你对自己的祖母痛下狠手,对她用刑。你其实是想逼迫她和芰荷自尽,但是他们都没这么做。
之后她们被收监,因担心南絮一党杀人灭口,她们被带去了秀州大牢关押。
幸好如此,你才难以寻到机会下手。否则她们怕也下去与张湖作伴了吧。”
万宁顿了顿,看了眼张山,才继续道:“张山,他们都是你的至亲,我想你也不愿意如此绝情绝义,定是你身后之人要你如此。
现在,你只有说出南絮等人下落,才有可能保住一命。”
“保命?”一直低头默不作声的张山忽然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苦笑道:“不管怎样,于我们来说都是死路一条。
祖母和芰荷犯下杀人重罪,即便逃过他们的毒手,也逃不过律法。
而我也是如此。”
万宁一时语塞,张山说得对,他们在举起屠刀那一刻起,就逃不过一个死字了。
“原本我们在江林是等待小叔,就是余贵计划得逞后将余家收入囊中的。但没想到计划有失,余贵失败了,我们自不能看着原本即将到手的余家财产就此东流。
我想主人也是不甘心,便要我们杀了所有余家继承人。
我本是在江林协助祖母和芰荷实施杀人大计,但有一日得到消息说新上任的是毛县令。
以前在京城,我和父亲在毛府做过事,伺候地正是这毛县令那个院子。
为了防止毛县令来了认出我们,也为了能够接近你们,了解案件的进展,主人便派人中途劫持了毛县令,将他上任的敕牒给了差不多年岁的我,还让我记下了许多岑郎君你的事,让我冒充毛县令接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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