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甘宁回头看了一眼前方缓缓而至的几叶小舟,笑道:“如今天下大乱,唯有荆、益州二州之地还算安稳,益州某是回不去了,荆州眼看也要乱起,某和兄弟逛完这大江,就回南阳耕地去罢。”
“恰逢乱世,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将军壮年之际,一身本事尚未所施,就此归隐田园岂不可惜。”
刘琦上前两步,与甘宁并肩大声道。
甘宁偏头,异样看着刘琦。
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此话好生霸气!
真不像是从刘表儿子口中说出来的。
他来荆州四年余,进了无数言,始终不得重用,也看清了荆州牧刘表一心只求自保于荆州,外无征伐之心,这才辞官隐居南阳。
“还是说,将军此番再来大江,是想离开荆州探探前路?”
刘琦也偏过头来,与甘宁对视着再问。
闻言。
甘宁身子一顿,心中大震。
他此番来大江,一为和老友叙旧,二正是不想留在荆州只是蹉跎岁月,探探消息,只待时机便离开荆州。
刘琦怎么会知道某心中想法?
“哈哈,刘家大郎你说笑了,老甘我水匪出身,除了争勇斗狠也没啥别的本事,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还是和老友逛逛大江种种地来的舒坦。”
甘宁眼角扫过着甲板上数十名戒备森严的亲卫,抚着栏杆笑了两声道。
“将军无需自谦,刀口上舔血好几年,还能放下刀剑虚心求学入仕为官,非大志大毅者不可为也。”
刘琦轻笑,不急不徐赞道,把甘宁眼中那丝惊诧尽收眼底。
“郎君过誉了,我与郎君素未谋面,郎君却对甘某却如此了解,郎君何意还请明言。”
眼看打马虎眼没什么用,甘宁索性也不躲不避直视着刘琦,打量着眼前这位尚未及冠的青年。
他投奔荆州见晋见刘表之时,刘琦才十五岁,还不到入堂听政的年纪。
此后便在外为官,很少再去襄阳,关于这位州牧府长子与世家不睦之事他也有所耳闻,却从未过多关注。
如今见这第一面,刘琦不仅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甚至还猜到了他想离开荆州的想法。
难不成这位州牧府长公子一直在藏拙?
“如今天下大乱,而荆州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却在家翁治理下成为一方乐土,百姓安居,钱粮充足,若再不兴兵事,迟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刘琦认真望着甘宁道:“琦想请将军留在荆州。”
甘宁看着眼前目光真挚的少年,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若某不愿留在荆州,执意要走呢?”
“来人!”
刘琦退后两步,挥了挥手。
“呛啷啷!”
数十名亲卫拔剑出鞘,挡在刘琦身前。
“踏踏踏~”
一阵密集脚步声传来,楼梯处冒出无数手持弓弩的士卒。
“郎君还真是看得起我甘兴霸,这么大场面,某是受宠若惊啊。”
甘宁指着几处楼梯口密密麻麻的箭簇,望着刘琦大笑。
“琦既知将军之能,若将军不愿留在荆州,那只能请将军上路了!”
刘琦站在人墙之后同样大笑道。
“别!郎君英明果决,此乃刘使君之福!荆州之福!某愿留!”
甘宁连忙摆手,敛起笑意,侃然正色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
“宁,参见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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