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数名传令兵奔走呼告,江夏大军缓缓开始入城。
刘琦扭头看向身旁道:“魏延,给你个任务,抄没桓阶家产,全族收押待审,族中男丁凡达记事之龄者,皆斩!!”
“喏!”
魏延抱拳欲走。
衣袖却被人一把扯住。
“刘琦,桓阶已死,祸不及妻儿,你又何故滥杀无辜?枉老夫还说你有仁义之风!”
张羡一手扯住魏延衣袖,眼睛死死瞪着刘琦道。
“张太守,刘琦方才就说过,你谬赞了,我可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仁义之风。就算有,那也只对朋友和君子,不对敌人和小人,你是君子,刘琦敬你,而桓阶不是,他是小人,还是敌人!”
刘琦望着张羡,指着身后反问道:“你能拉住魏延一个,还能拉住这万千长沙军吏?”
张羡闻言面色一白,不由松开魏延衣袖颤声道:“可总不至如此……总有无辜之人啊……”
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站都快站立不稳。
“张太守,刘琦知你心怀大义,桓阶想必也是以此劝你归附朝廷,可当今之朝廷,还是汉家朝廷吗?!曹孟德屠徐州,他这个当朝司空可是得了陛下旨意?因一人私怨却让全城陪葬,徐州百姓哪个不是无辜之人?!”
刘琦上前扶住张羡,挥手让魏延离去:“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
张羡脸色又白了几分,望着刘琦拌了拌嘴,却一句话也未说出口。
“这,便是乱世!我没杀他全族,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刘琦目光从张羡身上移开,目望北方缓缓开口:“太守,时代变了!”
……
数日之后。
临湘城外。
黄祖和苏飞骑在马上,看着城门楼上飘扬的‘刘’字大旗,还有正在清理断壁残垣的兵卒,彼此对视了一眼。
“苏飞,五千人定长沙,你能做到么?”
黄祖指着城头问向苏飞道。
“主公,你若只给末将五千人,末将恐怕制不出火药,也不敢来长沙,更别说攻下临湘了。”
苏飞自嘲道了一句,向黄祖抱拳道:“刘郎君可谓之初生猛虎也,恭喜主公!”
“呵呵,该恭喜的是襄阳那位才对,老夫不过沾了个光而已,就是我黄家这位贤婿随手砍了桓阶,还近乎诛了桓氏一族,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黄祖摆手笑了笑,眉宇间多出两分忧色。
“桓阶某乱,罪有应得,能有什么乱子?要说乱子,怕是刘郎君回去少不得被荆州牧责怪一番。”
苏飞大咧咧笑着,回头看向城门处,眼前一亮道:“主公,刘郎君来了!”
黄祖扭头而望,城门处已奔出数人。
“刘琦拜见黄叔,见过苏都督。”
刘琦领着甘宁魏延下马行礼道。
“贤侄快快免礼!老夫一路快马加鞭,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得到是贤侄攻下临湘、生俘张羡的消息。哈哈哈,连这位苏都督都说贤侄乃猛虎之相!”
黄祖大笑下马,扶起刘琦道。
“黄叔、苏都督过奖了,皆是江夏将士用命而已!”
刘琦对苏飞再行一礼,让开半边身子道:“黄叔,都督,请!”
“好!长沙既定,贤侄可有向襄阳报捷?”
黄祖拉住刘琦的手,几人一同往城内走去
“还未曾,听张羡道零陵也有意随他起事,琦已让人前往通知堂兄刘磐,让他率军前往,想等零陵事定后再往襄阳报捷。”
刘琦答到,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看向黄祖:“黄叔,琦想荐射世兄代为长沙长史,代行郡守之事,安抚长沙百姓,为何不见世兄其人?”
听闻刘琦此言。
黄祖脚步微顿,略显浑浊的眸中精光一闪,呼吸都凝重了一瞬,才回复刘琦:“老夫先行而至,你那不成器的世兄自是留守船上,贤侄让他暂代长沙长史一职还是免了,阅历资历皆不足矣,何堪大任。”
“黄叔,为官者在德在能而不在长,射世兄心思缜密、才德不失,尤为合适,此事琦自会在捷报中禀报荆州牧。”
刘琦不容推辞道。
“呵呵,既然贤侄注意已定,老夫也就不多言了,长沙之乱结束,贤侄如今有何打算?”
黄祖也不在坚持,笑问刘琦。
“张羡以家翁结盟袁绍,不讨逆贼袁术而反,刘琦想向黄叔借兵三万前去扬州讨贼!不再给心怀叵测之人以口实。”
刘琦敛了敛神色,沉声对黄祖而道。
“贤侄想去扬州征讨袁术?”
黄祖皱了皱眉头,望向刘琦道:“贤侄,征讨逆贼固然重要,可此去时日长久,你当与刘荆州商量一番才是,还有你与月英那丫头的婚事……”
他本想问的就是刘琦准备何时与黄月英完婚,毕竟这种事唯有生米煮成熟饭才能万无一失,迟则生变。
毕竟刘琦之能渐显,万一袁绍、曹操之流要与荆州联姻,月英这正室之位可就不稳了。
“黄叔,袁术如今众叛亲离日薄西山,我此去也只不过是为荆州谋个大义之名,琦这次就先斩后奏了。我保证,回来就与月英完婚!”
刘琦当即拍着胸脯道。
“好吧,贤侄话已至此,老夫再横加阻拦,就是老夫的不是了,刚好,老夫发兵之前问襄阳要了一批军粮,回到江夏也该到了,今日你我就各修书一封向襄阳表明情况。”
“多谢黄叔!”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此战皆是刘琦和江夏军之功,刘琦亲自上表黄射为长沙长史代行郡守之事,于公于私,刘表都不会反对。
用不了几年,长史变郡守也顺理成章。
作为交易。
这三万江夏军,便是黄家得到零陵太守之位付出的价钱。
四个时辰后,十数骑快马从临湘飞驰而出,直奔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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