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众人面面相觑,连谷易生都显得有些困惑,还是王阳明轻咳了一声道,“此乃自然之道,万物本就是向地而落。”
这个哏捧得到位!
沈郁心中悄悄给王阳明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道:“先生所言甚是。既如此,那若是人居此丸上,则天地的方向在哪?”
“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自然是天上地下,你……”谷易生抢着发言,但说到后头,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地,可是个泥丸啊,哪里来的上下?
真要有上下的话……
在场反应迅速点的,已经明白了沈郁的意思,泥丸的中心,才是地下啊!既然如此,人又怎么会掉下去?
沈郁含笑:“谷兄可是想明白了?”
谷易生不答,脸则是涨得通红,然后一挥袖,掩面而走。
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认栽了。
至于这次问对的胜出者,也已经毫无疑问。
海瑞松了口气,笑道:“茂文,还不快过来拜见阳明先生?”
顿时,无数道或羡慕或妒忌的眼光投向沈郁,这家伙才十六岁啊,甚至都还没用发蒙,就拜入了阳明先生的门下,只要日后不作死,升官发财那是妥妥的啊!要知道,王阳明虽然致仕在家,四处授课传播心学,可朝中的影响力却是一点不弱,不少青年官员乃至于中枢,都有王门弟子。
沈郁这个小师弟的身份,可不单单是王阳明最后一个徒弟那么简单,等于瞬间搭起了一张巨大的人脉关系网。
然后,沈郁就用他一贯的直白把海瑞噎了个半死:“大人,那助学金……”
每次见到这种期盼渴望的眼神海瑞就想一巴掌呼过去:怎么求学问道就不见你这么殷切期盼呢?
“待你拜入师门,自会与你。”海瑞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
沈郁眉开眼笑:“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啊!”
他唰一下蹿到王阳明身旁,那张本来淡然高冷的脸立马转为小二赔笑脸,同时,伸出手来在王阳明肩上开始捏捏敲敲,语气谄媚:“先生不知何时能收我为徒呀?郁以为,择日不如撞日,值此春光明媚的时节,正是拜师的好机会啊!”
王阳明心中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收了这么个奇葩做关门弟子,究竟是福是祸。
“没那么多讲究,既然今日本就是以考试来录门人,你既然胜出,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
沈郁闻言大喜,虽然不太适应这个时代的礼节,但还是依照规矩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王阳明也坦然受之,在众目睽睽之下,恰是一个最好的见证。
不过,没等自己老师交代门规,沈郁便又唰一下凑到海瑞跟前,腆着脸,搓着手:“现在能给了吗?”
“滚!本官看你不爽,不给了!”
海瑞终于爆发了,也不管王阳明在场,大声呵斥起来。
“言而无信啊,如何取信于民啊海大人……哎呦!疼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别揪了别揪了!”
王阳明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年轻,真好啊。
他看了看北方,眼中掠过一丝忧虑,然后想起沈郁作的文章:少年强则国强。
少年,那就由老夫让你变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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