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商嘴角淡笑不变,可紧接着后面又冲上来两位年轻的郎中,这两位也学着先前的那般模样,一个一个都欺负陈商,把陈商挤到了最后。
陈商站稳后,嘴角的笑容弧度却又大了些:越是急着表现的人,往往越是实力不够的人。
其他郎中各个着装华丽,色彩缤纷,只有陈商一袭黑色,还被置于人后,简直低调得还不如来回走动的奴仆。
可他偏偏被身后站着的一位老太监注意到了。
那是大公主的贴身太监张公公,他挑起识人无数的老练双眸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商,笑着问,“陈公子为何不争?今日若得公主赏识,必将开启荣华之路。”
陈商看向老太监,笑着答,“草民认为,有理不在声高,有志不在年高,有本事不在争竞”。
老公公又笑了笑,看似随意说了句,“公子俊才。”说完这句,他就转身走了。
正在给公主悬丝诊脉的郎中叫魏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还是吏部侍郎的侄子。
此刻他娓娓道来,“回公主,您脉弦细,且弱,是肝郁血虚证,你时常会有头晕眼花,两胁作胀,情志抑郁,多梦健忘,面白,舌淡紫且爱发脾气的症状。”
这年轻郎中话音刚落,月洞床里青纱帐内便传来公主泼辣的声音。
“胡说什么?本宫根本没有你说得那些症状,一个两个,都是庸医,个个说我气结肝郁,我哪里气结肝郁了,我好得很,我也没有爱发脾气,我脾气也好得很,滚滚滚!全都滚,本公主不医病了。”
公主说着,一把掀开青纱帐,走出来抓起墙边的古董瓷瓶就开始朝着年轻郎中们砸来。
陈商站在最后,自然祸不及身,其他人被砸得四处逃窜。
陈商低头轻笑,心说:这脾气,还说不是肝郁气滞。
再看大公主的姿容,柳眉杏眼艳绝世,螺髻凝香晓黛浓,斜插金镶碧玉簪,花容月貌赛貂蝉。
然而,即便是这些,依然掩饰不住她那高级脂粉修饰下的脸色苍白。
空有花容月貌,却没一个好底子的身体,“咳!”陈商轻叹一声。
就这么小小的一声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轻叹,便成功引起了隔着人群的大公主的注意。
“你!”
大公主砸场子的动作戛然而止,伸手朝着陈商指来。
这一举动让全场的人都如静止一般,情不自禁把目光关注在了这一身黑色,长相俊美,言行却十分低调的陈商身上,一时间,陈商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
陈商环顾一周,看出这瞩目的人中,有互相使眼色勾心斗角的,有阴险偷笑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心……从不缺乏险恶。
大公主缓缓走向陈商,语气冰冷,“你因何叹气?”
毕竟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大公主,并且传言她生性狠戾、暴躁,此前还听说她想要灭了谁,连尸首都能让你见不着。
所以,在她如此质问陈商的时候,陈商内心也是有几分波澜的,
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门不但深,而且充满艰难万险、若不能
随机应变、步步为营,他恐怕活不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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