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公主踌躇了半天,转过头来说:“皇兄,还是你来吧,秀荣怕写的不好看。”
你怕写的不好看,我也怕啊………
朱厚照挠了挠头:“妹子,要不咱不写了,画吧。”
“画”?太康公主困惑的看着朱厚照。
“对,就是画”,朱厚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你看啊,画上去多有心意,曾祖母看了,多好啊,妹子不会的话,哥来指导啊。”
于是,太康公主动起了大笔,不时地有些心虚问道:“皇兄,秀荣这么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啊,要不还是皇兄来吧。”
“别啊,妹子,你的礼物怎么能假借别人之手啊,再说了,这不是有本宫给指导吗,别担心,非常好,美得很,明日这就是就是最靓的礼物。”
太康公主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自己也弄不清楚。
好不容易做好,朱厚照大喊:“刘瑾,刘瑾………”
刘瑾一路小跑过来,满脸堆着笑:“这呢,这呢,奴婢见过殿下,公主殿下。
殿下有何吩咐?奴婢这就去办。”
朱厚照仔仔细细交代各项事宜,刘瑾小鸡琢米似的点头。
太康公主在这直到用罢了晚饭才回宫中,两人约好明日一起给曾祖母献礼以后,太康公主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宫。
好不容易送走了太康公主,朱厚照大呼带孩子太辛苦。
第二日一早,京师官员勋贵早早就上了折子,去前朝拜见弘治皇帝,各自家的夫人小姐们一个个打扮起来,几品的诰命服,什么样的大礼,什么样的打扮,都可马虎不得。
这种场合,能到的几乎都是府上正妻或是家中嫡女,更有一些,像是云南的黔国公嫡女,南京的魏国公嫡长媳,早就准备起来,不远万里迢迢赶来为太皇太后朱寿。
对于这些在外的勋贵来说,尤其是大权在握的,任何一个能向朝廷表忠心,拉拢和皇帝关系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别看弘治皇帝不允许官员勋贵专门入京,可他们这些女人又没有什么官身爵位,要是真的不派个人来,好啊,太皇太后寿诞都不来,你这心里还又没有陛下,是不是想谋反?
金水桥外,宦官们引这长龙似的队伍排好顺序,诰命,淑人,宜人等级分明,一些小姐们跟在母亲身边,秩序井然的前往仁寿宫。
宫门前,仁和,永康,德清,长泰四位公主带着女儿早早等候,其中长泰公主年纪最小,尚未婚嫁,其余三位已是成婚,有了子嗣。
四位公主都非嫡生,仁和公主为长公主,地位最尊,再加上弘治皇帝对这位长姐也十分尊敬,自然平日就有些目中无人了。
母亲尚且如此,女儿也好不到哪去,七八岁的年纪,在家上家中父兄宠爱,大小姐脾气,一贯是盛气凌人。
这其中只有德兴公主品行最好,恬淡柔和,弘治九年嫁林岳,生有两子。
林岳乃应天人,年少时准备应试考举,对母亲很孝敬,对弟弟峦也极其友爱。
公主也有贤德,侍奉公婆,礼节和平常人家一样。
只是可惜,正德十三年,林岳去世。公主寡居,于三十一年后才去世。
命妇们到了仁寿宫,四位公主理所应当站在最前,领着命妇前去拜见太皇太后。
进了殿,平日里挺大的仁寿宫一下子满满当当,太皇太后和张皇后上座,太康公主朱秀荣立在一边,睁着大眼好奇的看着,汪氏和一些先帝有子嗣的嫔妃列坐两边。
公主命妇女眷们纷纷施礼拜下:“恭祝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周氏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到:“好啊,好啊,都快起来吧,仁寿宫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多人气了,仁和,德清都进宫来看哀家了,那个,怎么好像黔国公家的姑娘啊,这么老远也都来了啊,好,好,真是好啊,哀家真是高兴啊。
来,仁和,把你家小丫头带上前让哀家好好看看。”
被太皇太后点出的沐家嫡长女引来一片羡慕,能被太皇太后认出,多大的福分啊。
仁和公主赶忙让喜滋滋开口:“清儿,快上前给太皇太后磕头。”
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姑娘上前跪倒,脆生生答道:“清儿给太皇太后请安,祝愿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娃娃快点起来,真是个好娃娃啊”,太皇太后不住说着,张皇后也随声附和,命妇们更是交口称赞,使得仁和公主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几人话着家常菜,时不时引来一阵欢笑,命妇们也都羡慕的紧,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大明朝最顶尖的一拨人啊。
闲聊之际,原来这仁和公主的长子已经定亲,娶的是南京兵部左侍郎之女,过些日子就能成婚。
太皇太后含笑:“是啊,说不准明年的时候仁和就能当祖母了,这日子倒也是真的快啊,哀家记得再过两年太子也差不多该纳太子妃了。”
张皇后也随声附和,想到皇孙,心里就美啊。
这一句话,引得命妇们侧耳倾听,要知道,往年入宫拜寿只不过是各府的夫人前来,今年却是出乎意料带着女眷,莫不是宫里………
想到这,命妇们一个个小声叮嘱起自己闺女注意起仪容姿态,今日可非同一般,要是入了皇后或是太皇太后的眼,说不准这日后东宫太子妃的位子……
这时,一个宫女小心翼翼添茶之际,却未想到清儿玩性大发,故意轻轻一推,宫女一个不稳,茶壶落地摔成碎片,茶水溅了仁和公主的裙摆之上。
一声脆响引得所有人侧目,宫女急忙跪下:“奴婢,奴婢有罪,还请长公主恕罪……”
还未等张皇后开口,仁和公主抬手就是一巴掌,怒气冲冲:“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贱婢,今日的日子倒也是你能耽搁的起的,滚到外面给本宫跪着去。”
殿内鸦雀无声,张皇后张张嘴,却还是没有说话,太皇太后也默不作声,面色笑意有些褪去,朱秀荣像是认出谁一样,正想开口,却被张皇后用眼神制止,只好悻悻作罢。
直到回报的太监说那宫女正跪在殿外,仁和公主这才消了消气,还抱怨到:“皇嫂,你这宫里的宫女也太不知规矩了,这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气,晦气。”
朱秀荣这时有些气鼓鼓的,抢着说到:“这不是宫里的宫女啊,我记起来了,这是皇兄东宫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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