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豆?”范若若听得出这名侍卫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再扫了眼对方不断揉搓的双手,不由眼中一黯,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强笑道,“黄侍卫一路上辛苦了,这里还有些银两希望你不要推辞。”
侍卫显得越发局促,看着范若若手里的碎银子,有些想要,但一时又有些不敢去接。
范若若上前一步,将银子强行塞进侍卫手中,转身就要离去,刚走一步,就感觉袖中的天蚕绒丝突然挣紧。
“周寂!”范若若猛然转身,月辉下一根细不可查微不可见的柔韧丝线从她垂摆的衣袖中伸出,另一头则连在那名自称‘黄豆豆’的侍卫袖里。
丝线紧绷,好似将两人系在了一起。
黄豆豆提起手臂,范若若的手腕也跟着提了起来,从月光的折射中依稀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细线,黄豆豆这才恍然,另一只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了熟悉的脸庞。
“果然是你!”范若若目露喜色,转而俏皮一笑,娇嗔道:“周公子,怎么舍得现身了?你不是一直躲我吗?”
周寂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诧异道:“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再加上前些天和林相有些误会,所以不太方便住进范府,这事儿范闲没告诉你吗?”
范若若全然不信周寂的鬼话,拽了拽手中的天蚕绒丝,轻哼一声,娇声道:“那还请周公子把我的东西还回来,毕竟是女孩子的荷包,不方便给予外人。”
周寂从袖中取出一只鲁班锁,眼中精光闪烁,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钓鱼执法......这里面真的有东西吗?”
范若若一副心机得逞的样子,不置可否,揪着绒丝将周寂一点点拉近跟前,当着他的面把鲁班锁解开,一团卷起的图纸映入眼帘。
“喏,这就是我哥说的东西。”
周寂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拿图纸,却被范若若一个闪身躲开,只见她后撤半步,双手紧紧捂在胸口,一脸警惕道,“我可以把这东西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周寂摇了摇头。
以他的手法想从范若若手中取走东西,尤其是她能躲闪的了的?
摊开手掌,那一卷图纸从指缝翻出,再一合又变得消失不见。
“呀?!”范若若面露惊讶,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只剩下了一堆鲁班锁的零件,而那张图纸却早在她闪身躲避之前,就已经被替换成了一缕碎布。
“我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周寂收起神庙地图,看向范若若有些躲闪的眼眸,沉声道:“尽早分开是为了让你提前适应,免得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呵~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范若若难以掩饰心头的失落,一时间眼眶中也泛出莹莹秋水,强撑道:“你只是我哥的朋友,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只是看不惯你自以为是的躲着我。至于走不走的,关我什么事?”
说罢一把将手里的鲁班锁摔到地上,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两人错身而过,周寂长叹一声,看向从房内走出的范闲,苦笑道:“你明知是这个结果,又何必多此一举?”
“现在受伤总好过将来孤独终老。”范闲毕竟灌了好几坛酒,这会儿酒气还未散去,扶着门框站稳道:“我妹是个好女孩,我不想看到她越陷越深……”
“以后你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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