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人是谁啊,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看穿着也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怎么就来我们庄子呢。”
“谁知道呢,总之是比我们庄子上的男人都好看哩。”刘寡妇说道,眼角波光流转,修剪精巧的指甲轻轻一挑,便将一个黑西瓜子挑了去。
“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看不上你。”一名妇人调笑道。
“你们看到他那一脸大胡子了吗?”刘寡妇似乎没有听到妇人的成心揶揄,小小咬了一口西瓜,说道,“真是有男人味呢。”
“确实,这人的胡子挺多。”
“我刚才还看到,这人的额头上,有一块刀疤呢。”刘寡妇又说道。
“啊?”众人大惊,“脸上有伤疤,难道是夷山的土匪?”
夷山距离赵家庄并不远,夷山山势险峻,绵延不绝,里面猛兽丛生,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猎户,也不敢深入其中。
然而最让这些农户害怕的,却不是猛兽,而是青龙寨的土匪。这些土匪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亡命之徒,强行占据了夷山一个山头。几年下来,这些土匪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下山来抢夺一番,真真的是坐实了土匪的名头,竟还引得不少穷凶极恶之人前来加入。
官府也派兵来剿了几次,但是那窝子土匪选择的山头却十分的易守难攻,这几年下来,土匪没见伤亡,官府反倒是损失了不少人力物力。村民们见依托官府无望,便只能自求庇佑,不少庄子更是凑了钱来请几个会功夫的汉子,平日好吃好喝的供着,以求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前几天马刘庄不就......”一名妇人说道,忽然停止了话头,惊慌的左右探看,似乎是害怕被过路投诚的潜在土匪听到,为庄子引来祸患。
但是就算这妇人不说,农妇也明白她想说什么。前两天夜里,马刘庄便被一伙子黑衣人烧了庄子,房屋粮食都付之一炬,还有好多人被活活烧死。
好在那伙人只烧了马刘庄,没有来他们赵家庄。但是也奇怪,以往土匪下来,都像狗撒尿圈地一样的祸害,不知这次为何就单单烧了马刘庄。
但是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不祸害自己,便烧高香了。
妇人们谈起这件事情皆都面色惴惴,连口里的西瓜似乎也不再香甜可口了。
她们惊疑不定的看着那马车,却见那马车在庄头一个空院子停了下来。
那大汉下了车,从那车子里搀扶下来一个粉衣女子。
那院子的主人原本是一个老妪,后来搬去跟儿子同住,便将这院子卖了出去。
“啊,原来是新邻居!”妇人们纷纷放下心来,“不过是长的凶了些。”
“嘁,”刘寡妇收回目光,看向农妇们,“看你们那怂样,我告诉你们,这男人我要了,你们可别跟老娘抢。”
“不和你抢不和你抢,”众人哄笑,“我们都有男人,和你一个寡妇抢什么男人。”
“那就好呢。”刘寡妇捧起一瓣西瓜,面上带笑,小小的咬了一口。
马车颠簸向前,道路两边的高大树木纷纷后退。陈容望着远处绵延不绝的青翠山峦,眼中闪过一丝留恋。
“是夷山啊。”陈容喃喃道。
“是呢!”朝露点点头,用袖子抹去头上的汗珠子,“上面有一窝子土匪呢,十分吓人。”
“那那群土匪真聪明,上面有一处山峰易守难攻,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去处。”陈容说道。
她作为安阳公主的时候,跟着自己的男人沈源与北燕打仗,有一次便被北燕逼到了夷山。当时她带领着不过五十人的女英军,便是依靠那处地势,支撑了半个月,终于等来沈源。
这辈子,她从这里开始,或许便是天意吧。
牛车走了半下午,终于来到了云县县城。
梁国和北燕最近几年开了互市,云县作为梁国交接处,也日益繁荣。
云县里行人如织,叫卖不绝。城中道路上新铺满了了青色砖石,车马走过,发出琳琳声响,与街道两旁茶馆酒楼活计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渲染着市井独特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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