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不能出现破绽,所以改动是必须的。
钱礼德不敢分心,将陈松说的那些内容全都记了下来。
“好,下官这就回去改动。”钱礼德拿起奏折,又飞奔而去。
三天后,陈松和钱礼德的奏折通过驿站送了出去。
除了奏折之外,还有两袋子土豆和红薯。
几天之后,奏折和红薯土豆送到朱元璋这里。
坐在御书房中的朱元璋看着手中的两份奏折,又看了看放在脚边的土豆红薯,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个陈松,又整什么幺蛾子,说的这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亩产数千斤的粮食,这样的谎话都能说的出来。”朱元璋一把将陈松的奏折摔在桌子上。
“爹,除了陈松的奏折之外,还有当地知县的奏折,恐怕这事应该没有那么不堪。”站在一旁的朱标指了指陈松奏折旁边,钱礼德的那封奏折。
朱元璋顺手将钱礼德的奏折拿起,阴沉着脸,“亩产数千斤的粮食,标儿,这种话你也相信?
俺又不是没种过地,如果真的有这种粮食,那天下还能有饿死的人吗?若是真的有这种粮食,俺爹俺娘还能饿死?”
朱元璋心烦意乱,作为农民出身的他,根本就不相信这天下会有这样的粮食。
可是,那两袋土豆和红薯就放在脚边。
朱元璋弯下腰,从土豆袋子中取出一个土豆,放在眼下观瞧。
“这玩意能吃?这是什么玩意?这能吃?”朱元璋摇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粮食。
朱标开口劝道:“爹,想来陈松不是那般轻浮之人,市舶司之事已经做的那么好了,不应该会犯这种错。”
朱元璋随手将土豆放在桌子上,将陈松的奏折再次拿起。
“……亩产数千斤,初不信,复耕种数年,果不其然。
数千斤,陈松就这么敢写?就不怕治他一个欺君之罪?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朱元璋摇着头,不停的叹着气。
“也不似那般奸诈狡黠之徒,为何会如此说话?难不成真的另有隐情?
可世上哪里来的亩产千斤的粮食?要是真有,哪还打什么仗?”
朱标拿起朱元璋放在桌子上的土豆,认认真真的看着。
“爹,陈松在奏折中说,此物可煮可蒸可烤,要不按照他说的试一试?看看到底能不能吃?再让太医们瞧瞧,看此物是不是某种药材根茎?
孩儿看富平县知县和陈松的奏折,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两人不傻,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欺骗爹。
没有道理啊,没有道理用这种事欺骗啊。”朱标解释起来。
在朱标看来,陈松是一个聪明人,但不是那种耍小聪明的人。
如果用这事来欺骗朱元璋,那图什么?难道他不知道粮食是朝廷的根基吗?难道他不知道在粮食上作假,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有好结果吗?难道他会用这种一眼就看穿的事来骗人吗?
所以,朱标觉得,陈松所言,不敢说绝对准确,但也不会无的放矢。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将陈松的奏折放下,又拿起钱礼德的奏折。
片刻后,说道:“你说的不错,俺也好奇。陈松不是傻子,市舶司之事做的井井有条,做一步看三步,在做事之前,总要制定规划以及目的。
他不是没脑子的人,不可能扯这样的谎。说不定此事不假,只是言语不当。更别说还有钱礼德的奏折。”
“那就试试?”朱标问道。
朱元璋点点头,“试试吧,取出一些,按照陈松说的办法,挨个试一试。”
“好!”朱标应承下来,急忙将朱元璋的吩咐安排了下去。
不久,朱标带着几个大汉将军走进了御书房,从土豆和红薯袋子中取出一些,又带了出去。
又没多长时间,太医院院使邹和带着七八个太医走了进来。
行过礼后,朱元璋让人给这些太医每人分了一些土豆和红薯。
邹和一手拿土豆,一手拿红薯,一脸认真的观察着,时不时还用指甲抠一抠。
“诸位,可识得这是何物?”朱元璋问道。
邹和一脸为难,他摇摇头,“陛下,臣学识浅薄,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其他太医也是这个答案。
“古书上没有记载吗?”朱元璋还不死心,接着追问。
邹和说道:“陛下,臣不敢说遍读医术,但也看了不少。
在臣的记忆里,绝对没有这种东西。
此物臣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模样奇怪,闻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味,像是药材,又不像药材。”
朱元璋问道:“这是何意?”
邹和将手中的土豆举过头顶,说道:“陛下,此物圆润,表皮光滑。
这应该是某种东西的根茎,像这样的根茎,大部分都是一些药材。
……”
邹和说出了自己对土豆和红薯的看法。
听到这里,朱元璋心里的怀疑放下不少,可也没有彻底消失。
最起码可以证明,陈松没有糊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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