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姜骄根本没有半点睡意,她在房中来回踱步,一脸烦郁。
“该死的!杨砚跑哪去了?”她猛然停下脚步,气恼道:“不是让卫荆卫棘去暗中跟着了吗?”
房内,卫安与卫玲卫珑皆是互相对视,不知所措。
就在卫安准备说些什么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公子?”
是卫荆!
连忙让他进来,然后便急忙询问。
只见他迟疑一下,随即挠头道:“杨大人去了城里最大的青楼,在那饮酒作乐……”
“青、楼?”
姜骄一字一顿出声,多日来的气闷汇聚起来,险些爆发。
“是……”卫荆点点头,呆直道:“卫棘还在外头盯着,说是让我先回来说一声。”
“呵……”
姜骄被气笑了,她捏了捏手指,冷笑道:“知道了,你们出去吧,他要是回来,就立刻让他见我。我倒要问问,他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要是杨大人不回来,夜宿在那呢?”
卫荆耿直询问。
到是卫安瞧出姜骄神情不对,连忙扯了他一下,拱手道:“属下遵命。”
然后扯着还想再问的卫荆离开。
屋中仅剩她一人,她独坐烛火前,望着摇曳火光,心中愤怒竟莫名消逝。
渐渐地,一些思绪从心中冒了出来。
如果父皇遇见这事,他会怎么做?
这样想着,她神情开始恢复平静……
几个时辰后,月上中天。
杨砚也终于回来,但不是自己走回来的,而是被卫棘背回来的。
恢复平静的姜骄瞥了眼瘫坐在地上,神情茫然,脸上还有胭脂唇印的他,淡淡道:“弄醒。”
“是!”
一瓢冷水浇在头上,杨砚霎时清醒,他环视四周,随即有些无力的挣扎起身,“殿下,臣非是去寻欢作乐,而是在打探消息。如今,这青州三大盐商,楚家、柳家、严家,一些情况皆已洞悉,臣……”
正说着,姜骄却摆摆手,喑哑道:“杨砚,你说我们来这,是做什么的?”
杨砚一怔,“自是寻他三家欺上瞒下,谎报盐税之证据……”
“不。”姜骄摇摇头,“你想多了,孤也想多了。我们来这,就只为一件事,查其家产,以赈亳州灾民。青州盐运体系,不是你我的事,那是父皇的事。我们要做的,不是改青州盐运,而是……”
说到这,她缓缓起身,目光幽幽,“杀人,拿钱。几日所见,这所谓的三家盐商,万死不足赎其罪。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罪证?真那么重要吗?”
触及她的目光,杨砚竟背后发凉,他这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同样的事,皇家看待的角度,跟他们臣子看待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他想的是,取证而后杀。而姜骄此时说的,却是先杀而后证。
当今陛下独子,岂能不通帝王之术?
心中闪过如此念头,他当即俯首下拜,“臣杨砚,拜服……”
瞧着他湿漉漉的发髻,姜骄淡淡道:“卫荆卫棘,连夜出城,去寻左右卫率,令其,速至此地。”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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