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清知君是否被河豚附身的疑问,温书意敲了清知的门。
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温书意顿时糊涂了,被吃饱了撑的大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会儿,又锲而不舍地敲门。敲着敲着,也不知是不是脑子真的被牛肉面撑坏了,竟然觉得这样敲门还挺好玩。
玩了许久,温书意差点儿忘记了自己敲门的初衷之时,屋内终于响起了声音:“门没关。”
温书意被这冷不丁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再次敲门的手一个哆嗦,又多敲了两下门,这才伸手去推门,发现门果然没有关。
那她发傻在门外敲这么久的门做什么?
不对,既然清知君在房内,为何迟迟不应?
难道真的被河豚附身了?
这个猜疑令温书意在见到清知的时候,忍不住偷偷摸摸多看了对方两眼。
清知在擦剑,一遍又一遍,他手中的剑已经亮得可以照见人的面孔了,他还在孜孜不倦地擦拭,看那架势还以为下一刻他要提剑去杀什么人。
平时两人在一起都是温书意主动说话的,今晚温书意脑子被那三大碗牛肉面交代了,只来得及去看清知有没有被河豚附身,大脑处于短路状态,因而迟迟没有一句话。
空气中名为凝重的因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得终于将温书意短路的脑子“嗖”一下重新修好了。
这个世界只有夺舍和献舍,清知君修为如此之高,无论是别人夺舍他还是他夺舍别人之事皆不会发生,而献舍和被献舍便更无可能。
那么这跟个河豚一样的清知君确实还是原来的清知君?
温书意被这个结论震惊了一下,不过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她面上很镇定,熟练道:“擦剑呢?”
说来也奇怪,在冰封山,所有人都有自己专属佩剑,比如清源的佩剑叫有容,甚少看见,清煞的是赤渊剑,清玉的是无双剑,元清的剑闻名天下,叫独顽,取自《道德经》中“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之意。
而清知的佩剑却是再普通不过了,上面每个名字不说,剑也是那种烂大街的随手一二两银子就能卖到的那种。
以前不在意这些,现在或许是酒未足但牛肉面够饱,温书意来了兴致,便问:“清知君,为何独你没有自己转专属佩剑啊,我看师父,清源君,二师兄,有怡都有,你没有想过也给自己找一把佩剑吗?”
半晌,清知才倒豆子似的挤出一个字:“有。”
温书意一时不知他说的有是指他有自己的佩剑,还是说他有想过给自己找佩剑,她也不知是何处惹得清知君如此生气,说话都精简到了如此境界,便试试探探道:“你是说你有佩剑吗?”
清知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再一次擦拭着手中的无名剑,好似要将剑的最外层给擦掉一层皮,过了一会儿,才道:“否。”
温书意:“……哦。”
难不成这年头的河豚这么厉害了?竟能附身到清知君身上?
或者清知君本身就是河豚精变的?
温书意抬头去窗户边上打开窗抬头看天,今日月亮弯弯,蝉鸣阵阵,虫儿吱吱,月光打散了黑夜的笼罩,一切正常极了。
不是月圆之夜,没有任何异常,就算真是河豚精变的也没可能今日发生异变。
温书意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清知君极其生气。
清知君为何生气呢?
或许天和地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只有清知君这只河豚自己知道。
那么是谁惹这只河豚如此生气的。
温书意倒是极其确定,是她自己无疑。
这世间能惹清知君生气之人寥寥无几,她目前有幸暂居其一,可喜可贺,现如今清知君身边又只她一人,这使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温书意顿时高兴了,欢天喜地地开始搜刮今日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最后发现这些事情她以前做过无数次,每次都被清知君无视,根本无甚新奇之处。
于是温书意开始套话:“小仙仙,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啊?是生我的气吗?哎呀,怎么都不说话呀,再不说话我捏你鼻子了。捏耳朵。捏嘴巴。怎么都不说话呢,你生我什么气啊?我改,我改还不行吗?你就睬我一下,亲爱的清知君。”
任凭温书意嘴皮子都磨破了,清知仍然不动如山地擦拭着那柄可怜兮兮的无名剑,未说一字。
温书意打得一手好算盘,自以为如今清知已经开始喜欢上她了,那便该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人,如今能惹得清知生气,只要继续惹他生气,让清知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如今,清知彻底沦陷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惜,她的算盘打得再响亮,遇到清知这么个不与金钱铜臭为舞的神仙,她的一腔心思皆是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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