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墨翟道友所在的关中,天启七年之时,关中大旱,这是一场遍布整个关中之地,前所未有的超级大旱。若是没有墨翟道友,那关中之地肯定是饿殍遍野,估计此刻都已经有人造反了。”
“然而,由于墨翟道友的存在,整个关中之地的水利工程都被他改造了一遍,虽然仍旧比不上江南,但在整个北方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所以,哪怕面临这种超级旱灾,导致关中许多地方绝收,但整个关中之地的平均亩产,仍然有一石之多!”
“大旱发生之时,墨翟道友带着华山弟子,整个关中的救灾。不仅仅解决天灾的问题,墨翟道友还杀死了六位知府、三十七位县令,三百五十八个乡长,上千位村长!”
“墨翟道友所过之处,可谓是人头滚滚!然而,正是他的大杀特杀,才使得关中之地的官吏保持了高效、廉洁。你可以说墨翟道有杀性太大,眼里不把官吏当人看,但从最终结果来看,正是墨翟道友的举动,才保证了偌大的关中之地,竟然只饿死病死累死了数百人,前后数月时光,一次造反都没有发生过!”
写到这里,熊岩的脑海中就出现了大明朝其他地方的官僚现状。皇权不下县,地方乡绅自治,士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官员贪婪,小吏残酷……
“我曾经亲自走访调查过大约六百三十二位底层农民,调查结果如下:自耕农(有自家土地、农具),每年的收入是七三分,土地之中七成收成归自己,三成归朝廷、小吏、官员。佃户三七分,三成归自己,七成归老爷(土地主人)、朝廷、小吏、官员。”
“绝大多数的底层农民,他们每年吃的食物都是极其稀少的。农忙之时,他们才舍得一天两顿干饭。其余时间,往往是一天两顿稀饭。一些特别穷的,连两顿稀饭都无法保证。”
“故此,绝大多数的底层农民,都是有病的!小病他们咬着牙扛着,大病就只能家破人亡。死后也只是草席一卷,就地掩埋。这就是大明朝,最底层最卑微最老实最无奈的草民!”
“而大明朝的总人口,大约是一万万两千万之数,九成以上都是底层农夫,他们的口粮少的可怜。而他们每年劳动的产出是二十七亿石粮食,只需拿出七亿,不,五亿,不,哪怕只有三亿石粮食,也能够让他们每天两顿稀饭,也足够让他们吊着命不造反!”
“然而,大明朝廷的岁入不过四百万两,即使加上各种实物,也不会超过两千万两。这便意味着,以大明朝廷的财力,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养活大量灾民的!”
“即使朝廷愿意付出,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去收购粮食让灾民饱腹。即使朝廷通过抄家等方式,获取了大量银钱,考虑到当前大明朝的行政效率,漂没、火耗、人祸之下,我依然不看好大明朝的未来。”
“朝廷无法养活大量灾民,那么当灾民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会做什么?他们会怎么做?”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写到这里,熊岩沉默的喝了口茶:“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当底层百姓连最后的温饱都无法保证之时,文人士绅却还在流连于歌舞楼台之中,这样的大明,又岂有前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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