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只有在大敌当前,非生即死之时,才有可能见到。”
“人越多想法越多,似将军一般忠贞之人,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多数人都各有各的心思,此为人之常理。”
对姒伯阳成竹在胸的态度,中行堰心头了然,压下种种猜测后,叩拜道:“此为家臣之本分,中行堰不敢居功。”
姒伯阳断然回首,道:“不,你这不是居功,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您就是我的诚臣!”
————
“……”
目送着中行堰隐没黑暗的背影,姒伯阳眸子微微一眯,神容乍然一变,脸上悲戚之色缓然退去,余下一片漠然。
“铮——”
剑鞘落地,姒伯阳缓缓拔出佩剑,明晃晃的青铜剑上清光流转,手指屈伸猛地一弹剑身,发出一阵清脆剑音。
“中行堰此人,可大用!”
姒伯阳低声重复着姒象重濒死时,对三辅臣的任命。每一步都深意满满,姒伯阳至今回想起来,都不禁叹息。
大事找姒梓满,兵事找上阳仲,内务找中行堰。姒重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竭尽全力的为姒伯阳排雷。
只凭那一句‘内务找中行堰’,就让姒伯阳知道。这中行堰必是姒象重绝对心腹,不然姒重象绝不会如此提点。
姒伯阳深知姒重象用人谨慎,能被他视为心腹的,必定经过数十上百次考验,直到最后一刻才入了姒重象的眼。
要不是认为中行堰可信,姒伯阳绝不会选择中行堰参与。一旦事泄,让魏征明有了准备,说不定就是鱼死网破。
“姒首,”
过了一会儿,就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呼,房门徐徐的打开,人影跨入门槛,朦胧的月色,照在人影的身上。
姒伯阳瞥了一眼来人,拾起地上剑鞘,将青铜剑收入鞘中:“你来了,”
“姒首,我等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时机一到……”
夜色愈发深沉,徐崇缓步走入,披着一件衣甲,身处幽暗角落中,轻声道:“三百甲兵上下用命,杀贼建功。”
“嗯……”
姒伯阳颔首点头,道:“辛苦你们了,这是咱们最关键,最危险的一步,只要摘下魏贼首级,就是咱们的胜利。”
“我已经说动中行堰,他会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助我等反杀魏贼。动手之后许成不许败,咱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徐崇道:“您放心就是,我等选的兵甲,都是各家年轻一代的好手,最少都是圆满神血级数,能做伍长的实力。”
“虽然这些兵甲,都是仓促而成,尚未排练兵阵,配合也不默契。但他们兵锋已成,稍一训练就是强兵的苗子。”
闻言,姒伯阳笑道:“很好,这些兵甲,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他们都是咱手上的重要筹码,轻易不能丢了。”
“无论明日的事成与不成,这三百兵甲都是咱们应变的根本,胜则更进一步,败也不至于输的太惨,还有余地。”
“……”
徐崇看着姒伯阳平静的面庞,有些欲言又止,似是有话想说,又仿佛心有顾及。
姒伯阳眸中透着明亮,看着徐崇如此神态,道:“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你我相交于孩提,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听着姒伯阳如此一说,徐崇沉默了一下,单膝跪地道:“公子,我等的准备,着实太过仓促,各方面都很粗陋。”
“徐崇担心误事,您看能否暂缓几日,让咱们的人再筹备充分一些,进而徐徐图之?”
不似中行堰只知皮毛,徐崇可是知道姒伯阳从前到后,一共准备了多长时间。
想要对魏征明的动手,纯属就是临时起意,并非谋划已久。只是因为魏征明的突然试探,让姒伯阳动了杀机。
“徐徐图之?”
姒伯阳嘿然冷笑,道:“等咱们的准备充分了,想必魏征明的刀,也该架在我脑袋上了。”
“咱们没准备好?你当他魏征明就准备好了?兵贵神速,就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不然也就没了突袭的意义。”
“我就是要趁着魏征明刚刚试探我一回,心理有所松懈之时动手。他一定料想不到,我会第二天就动手。”
姒伯阳将佩剑挂在身上,道:“而这就是我的机会,他想不到的,就是我要做的。”
“无论咱们的准备充分与否,可咱们至少是准备了,他……可是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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